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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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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椹悚然一惊,明白江陈这是早就做了后手,为了防止柳侯爷一家独大,成为第二个太后母家,早便在暗中开始栽培旁人。这样缜密的心思,算无遗策的手段,也确实只有怀珏能做到。只是,连他都是现在才得知。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还要再说,却见江陈声音决绝,让帝王的心跟着一沉。

他说:“阿椹,昔年我从北戎将你背回来,本不欲要你回馈,可今日……也只今日,要向你讨个恩典。”

为着一个外室,他竟拿他们生死交情来换!李椹脸上实在不好看,却无法,再不好多说,提笔拟了封圣旨。

他看着玄衣男子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在这阴沉的天地间竟有种翻云覆雨的气势。

李椹看了看自己的病腿,自嘲的笑了笑。垂眸在御案上凝视片刻,忽而指了那朱红人名,唤汪仁:“汪仁,去查下这几位什么来历。”

天阴沉的厉害,有暮秋寒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的江陈衣角的暗绣麒麟张牙舞爪。

他脚步飒踏,一声声落在寂静的官道上,听的于劲心肝都跟着颤,他晓得,主子这脾气,今日定要翻天覆地。

柳府正厅里,早早点了烛火,明晃晃的照亮了一方暗沉的天。

柳侯爷面色仓惶,背着手在正厅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自打听说江陈进了宫,他一颗心就忐忑的厉害。

果不其然,两刻钟后,一身玄黑的江首辅便踏了进来。

男子宽肩窄腰,挺拔凌厉,往那一站,便骇的柳侯爷腿软起来,忙躬身恳求道:“江大人,小女柳韵不懂事,前几日竟做出这等糊涂事。虽说这沈姑娘不是她推下水的,可到底照顾不周,让沈姑娘失足跌落,确实该罚。”

柳成说着,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婆子搀着柳韵走了进来。

他端出严父姿态,冷着脸训斥道:“往日娇纵惯了,竟这般不知好歹,今日为父便替你未来夫君打你几板子,好让你日后进了门,晓得规矩。”

柳成笃定,江首辅年纪轻,对那貌美外室多看重几分也是人之常情。但却不会因着一个外室,真的将柳府嫡女如何,毕竟,他手里的兵权也不是一日能稳固的。这会子自揭个短,作势罚一罚也就过去了。只是女儿细皮嫩肉的,终究心疼的紧。

那厢柳韵亦是泪水涟涟,愧疚的哭倒在地:“我本想替音音姐姐整理衣衫,谁曾想,竟吓到了姐姐,她往后一退,跌进了江中。实是我的过错,韵儿该罚!”

江陈依旧是沉凝的面,没有一丝波澜,冷眼瞧这父女俩作戏。

半晌,他擒了抹冷寒笑意,一步步走过去,半句废话也不曾有,刷一下,将手中圣旨甩开,道:“柳侯爷,本官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了这圣旨,二是交出柳韵,再不问其生死。你且想好”

柳成目光落在那圣旨,见了那寥寥两行字,腿一软,跌在了沁凉的方砖上。

他知道,他保不下自己的女儿了。

那圣旨上明明白白,列了他军中贪墨一事,定的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柳韵瞧着父亲的反应,一颗心跟着往下坠,忽而便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她扬起脸,最后一搏,她说:“怀珏哥哥,在你来之前,可有想过老夫人,想过江家?若是你因着一个外室,便逼死了自己未过门的妻,这样的大逆不道,让江家的清誉何在?”

大逆不道?江陈嘴角的冷笑加深了几分。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如同看一滩污秽,让柳韵在那双凤眼里微微颤抖起来。

他一句都不同她多言,只挥了挥手。让于劲押着人去了嘉陵江堤。

此刻江面雾气更甚,同他的小姑娘死时一样湿冷的天。

江水湍急,江陈一下子便红了眼,江中那样冷,被江水淹没口鼻时,他的小姑娘该多么无助凄惶啊。

她向来怕冷怕黑,最后却葬在了这黑暗湿冷的江底,而他,竟是连尸首都寻不到。

江陈眼里的阴霾更重,声音带出阴测测的寒:“柳韵,她死前的那些绝望,你也该一一尝一尝。”

柳韵站在江堤上,被这声音吓的汗毛倒竖,忽而斯歇底里:“怀珏哥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啊,你说过会给我体面的啊!”

“凭什么?”江陈一步步走过来,将她逼上了堤岸,他说:“凭你害死了沈音音。”

“柳韵,当初本官再三同你确认,在有音音的前提下,你是否愿嫁。是你亲口应承了,会用这宽容换体面。你在本官与祖母面前百般作样,背地里却将音音推进了江流,你以为,本官还能纵容?”

他语调刀锋一般,带着厌恶神情,让柳韵心里犹如刀搅,难受的捂住胸腹,微弯了腰。

只这还不够,她还未回过神,又听见了她的怀珏哥哥更绝情的话。

他说的是:“柳韵,你自己跳吧,本官怕脏了手。”

他的沈音音,死了!

许多人都记得,永和二年的深秋,柳家嫡女被江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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