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7)
这时男子突然毫无预兆地转头看来,一时间两人四目交投,师映川微微一惊,如此正面与这个人相对,令师映川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他来得及有什么具体的反应,澹台道齐已经忽地开口低笑,笑声不绝,他笑着,似乎是在宣泄,又似乎是在嘲笑着什么,师映川怔怔地看着男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澹台道齐却并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笑着,一时笑罢,这才重新恢复了先前的表情,整个人平静下来,他看了师映川一眼,道:“……你可知道藏无真如今身在何处?”
☆、八十三、师徒
澹台道齐问师映川道:“……你可知道藏无真如今身在何处?”师映川当然不会说实话,面对着师祖曾经的情人,对方显然是恨极了师祖,若是自己透露了藏无真的潜修之处,澹台道齐必定会立刻前往,到时候只怕不知道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也许会不可收拾,师映川身为藏无真的徒孙,自然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是只努力定了定神,不让自己真实的心思有半分泄露,说道:“……师祖当年传位于我师父之后,就离开宗门外出潜修,没有回来过,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只有我师父一个人清楚。”
澹台道齐听了,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脸上的神情更是没有丝毫被撼动的痕迹,只是将目光望向别处,就好象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他的视线一样,也或者是在思考着什么,师映川见状,爬身起来,有点想说什么的冲动,但话到嘴边,便想到了一些事,又立刻把话头给咽了下去--面对着这个男人,哪怕自己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也统统都是徒劳的。
想到这里,师映川便低下了头,再看不到澹台道齐的脸色如何,只是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右手,心中暗暗转着念头,他当然想要脱身,但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无限接近于零,与其想要在一位大宗师眼皮子底下溜走,还不如祈祷突然出现什么奇迹,比如自己的师父从天而降把自己救走更靠谱一些。
就这样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澹台道齐才忽然收回了目光,他转脸看向师映川,削眉微挑,反而显得更俊朗一些,道:“……你师父跟你说过我与藏无真的事情?”
这话恍若一阵古怪的音波,驱开了空气,令附近的花草都尽数为之下折,伏倒一片,师映川闻言,便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一张俊朗却又显得有几分木然的面孔,那木然的神色并非是呆滞所致,而是心中巨大的混乱情绪所造成的,男子的眼睛里充斥着死寂一样的颜色,一股淡淡的气息从体内透出,那是一种可悲的气息,寂灭,心灰,枯萎,师映川看到一位武道宗师却表露出这种模样,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怜悯的感觉,不过大宗师问的话却是不能不回答的,师映川便用了见长辈的礼节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地行了一礼,又跪身叩下一个头去,这与刚才在大周皇宫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先前只是普通的晚辈之礼,而现在却是见自家长辈的家礼,完全不是一回事,澹台道齐见了,眼中微微一动,就明白了师映川的意思,不过他也没点破少年的这点小心思,只是在心中多了许多感慨。
师映川行礼之后便站起身来,垂手道:“师祖和前辈的一些事情,有时候师父会给我说上一些……”他用眼睛觑了男子一下,继续道:“前辈的那把鹤鸣崩音虽然损伤了,不过并没有丢失,一直都还放在大光明峰保存着。”
澹台道齐的眼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一时间竟是有些怔住了,在听到师映川说出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澹台道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出现了瞬间的颤抖,内心深处猛地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感情--那个人,他,还保存着我的东西?
澹台道齐忽然想要放声狂笑,那些混乱的思维绞缠在一起,狠狠咬噬着他的心脏,强行注入名为怨恨的毒素,令一颗心登时紧缩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无法不想到藏无真,又想到了藏无真,那人深深地刻在他心底,片刻都不曾消散,澹台道齐血红的嘴唇微微抽搐不已,他似乎想要逼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来,来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可结果却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表示出这种哪怕自欺欺人的豁达,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与那人一生的爱恨纠葛,这一切如今都过去了,可是也是刚刚开始,当年的所有记忆都还清晰无比,而他年纪虽老,却还风华尚在。
他明明是想笑的,真的是想笑,笑天下可笑之事,笑世上可笑之人,笑心中可笑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狂笑的同时却牵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喉咙里仿佛被塞住了一团乱麻,终于,当他拼了命地好歹笑了出来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咳嗽与泪水。
--无真,无真,是你负我!
澹台道齐突然间仰首长啸,啸声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疯狂,是令人畏惧的力量,他在舍身崖被囚禁这么多年,日日夜夜都受尽了爱恨嗔痴的煎熬,如今此身已经自由,可是那些在多年以来已经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像是要撑爆了他的胸腔,澹台道齐的神智开始混乱,而在这片混乱的思绪深处,一股杀意已经渐渐升腾而起,暴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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