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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相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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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他终于有所察觉,问道:“怎么都是素菜?”

“对身体好。”苏灵郡回道。

薛景阳不信:“不吃肉怎么补身体?”

“好吧,但是不能吃多。”苏灵郡用筷子夹了几片肉喂他,“身体还未康复,不宜大荤,等到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嗯,苏苏你怎么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薛景阳又笑,“是不是急着过门了?”

“……”苏灵郡拿菜堵他嘴,“食不言,寝不语,我没教过你?”

薛景阳津津有味地吃下菜,装模作样道:“我看苏苏还是更适合当个教书的先生。”

苏灵郡懒得理他。

两人吃完了饭,又回到厢房商量事情,苏灵郡怕他受风寒,把房间的窗子都关上,点了蜡烛,又铺了床,才让薛景阳躺下。

薛景阳斜倚在榻上,手肘撑着脑袋,而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有心事。”

“没有。”苏灵郡当即否决。

“你有。”薛景阳也不绕弯子,收起了形骸浪荡的模样,正色道,“你压根没打算和我在一起,你在十陵教动用了灵力,白素清一定能察觉到,你说要把我送往清凝宫,正是因为你知道他会找到你,你不想连累我,所以才出此下策,是不是?”

“没有。”苏灵郡依旧否决了他。

薛景阳坐起身,尽量保持着笑容,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你原谅了白素清的欺瞒和利用,你也绝对原谅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

苏灵郡这回没有接话,他打开房门出去了,留薛景阳一人坐在厢房里沉默。

没过多久,厢房的门被人从外再度打开,苏灵郡端着一壶酒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白素清因此受罚,师叔会很难过,从小师叔就待我很好,我不想让师叔难过。”他拿起桌上一只杯子,给自己斟酒,“六道盟一旦将事情真相公布,势必会牵连到神祭的地位,我也不想对不起师祖。”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眉宇间哀愁凄凄,“薛景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逃避?还是无所作为?如果我连这点责任都没有,又要谈什么修道?”

薛景阳自知开错了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苏灵郡一杯又一杯的饮酒,酒的麻痹感让他沉泔,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坐在酒馆里,灯火通明,却找不到回家的归途。

“苏苏……”薛景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声说道,“白素清因此受罚,旻严会难过,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难过?你知不知道,白素清的这些所作所为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如果这件事被清凝宫追究到底,那他丢的不仅仅是个掌门的位置,他要用命去赔。”

“难道我犯的错就应该由别人替我承担吗?”再也承受不住,苏灵郡的声音变得哽咽,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我只是想活的轻松一点,只是想活的轻松点而已……”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自己斟酒,直至一壶烈酒见底,他喝的酩酊大醉,趴倒在桌上,嘴里不断重复呢喃着同样的话语。

“对不起,对不起……”他哭的双眼红肿,却硬是不敢出声,他怕薛景阳听见了会心疼,薛景阳的眼睛不能受到刺激,他害怕自己的情绪会牵连到对方。

酒的香气很快就蔓延在屋子里,薛景阳察觉到了异样,问他:“你喝酒了?”

苏灵郡没有作声,酒意上头,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薛景阳走去,勉力支撑自己不就此倒下。

薛景阳听见声,伸手去接他,还未靠近,就闻见了满身的酒气。

“苏苏……”他依旧这么唤他,轻而沉,夹杂了许多心事,显得有些嘶哑。

“嗯。”苏灵郡红着眼底,勉强笑出个声,安慰他,“道长,等你体内的蛊除了,就回墨云观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迟早要回去的。”

薛景阳揉着他的发,听得他的声,沉下声哄他:“没有你的地方,哪都不算家。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阻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你,生也好,死也好,都依你。”

他说地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语气中透着爱意和心疼,苏灵郡伏倒在他的腿上,所有的隐忍都化作雾气散去,泪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一片灯影,终于,再也藏不住,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向来无惧生死,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连别离的痛彻都无法隐忍,可人生就是如此,浮世本来多聚散[1],总有那么多选择摆在面前,亦如情义两难全,他能做的,大抵也只有负重前行。

薛景阳深知他的心思和作为,就和他深知薛景阳的每一步做法的一样,他们的心贴的如此近,虽无言矣,但两心相期,镂骨铭心,没齿难泯。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薛景阳为他擦泪,安抚他的心绪,“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家苏苏有自己的心思和做法,我不勉强你,生不同衾,死得同穴,也算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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