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妨(2 / 4)
“还……真一五一十的招来了?”楚蓝挠头,不明所以的撇了撇嘴,“难道比你强的,你就会这么诚实的把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
女子嗤之以鼻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差没把瞧不起用笔大写在头顶上。
顾云泽:“就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吧。”
“对于强者,我向来如此。”七杀冷然回道。
“你这女人还真是……”楚蓝小声嘀咕。
顾云泽:“那看样子,姑娘是亦邪亦正的人了。”
“不。”七杀回道,“我只追随魔君。永生永世。”
“你来做什么?”顾云泽又问。
七杀:“谨遵魔君之令,前来保护楚公子的。”
“我……”楚蓝眼睛一翻,差点没被气晕,“你怎么不早说!”
“还用说吗?”七杀冷冷一笑,“难道我一开始斩断了鬼使的头救你下来是为了玩?”
楚蓝:“我……”他此刻竟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好像细细想来也是,这个绯衣女子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先是从奴娇手中救下了他,然后又除了鬼使,最后也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反而是自己因为害怕忽略了这一切。
“既然楚公子安然无恙,而顾剑圣又回来了,那七杀便先行告退了。”女子行礼,“就此别过,各位保重。”
顾云泽漠然的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顾剑圣,魔君还有一话让我相告。”女子忽然又停下脚步,“他所说的事,你若是想明白了,可以随时去找他。”
顾云泽依旧是看着她,没有说话,然而从他眼中透出来的冷意,便让七杀对他的回答已是心下了然。
“刚刚来了什么人?”顾云泽转头,把楚蓝上下仔细看了一番,“有没有事?”
“没事。”楚蓝笑了笑,“刚刚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顾云泽点点头,朝着阵法走去,“他们还没回来吗?”
“顾云泽,”楚蓝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你刚才去哪里了?”
顾云泽侧首,垂下了眸子,只是淡淡地:“怎么了?”
“没……没事。”楚蓝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跑了起来。
感受到后背徒然增加的重量,顾云泽的身形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那是一双温热的手,环在他的腰间逐渐收紧。
常年修炼的他,居然在对方扑过来的一瞬间,丝毫没有做出本该有的防卫。
这是怎么了……他怔在原地,眸光微微一闪,胸口处传来了前所未有的跳动,是那样的强烈,仿佛可以将人拉入一种美妙绝伦的幻境,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惊措的感觉。
“你能不能……”楚蓝的手指在慢慢收紧,下颚就抵在他的肩上,侵入骨髓的寒冷仿佛可以凝结一切,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松手,就那样抱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下次去哪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顾云泽眸光一沉,什么也没有说。
“我好怕,我好怕一睁眼,你不在了。”兴许是知道对方不会回答,楚蓝没有等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就像叶儿那样,突然就消失了。顾云泽,我真的很怕……比叶儿不见了还要害怕。”
这一次,顾云泽终于开口了,他没有说太多,冷若冰霜的面上仍旧没有情绪的起伏,但口气却是软了许多:“不会的,不会不见的。”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没找到你,我有多害怕,我怕你也把我丢下了,我怕你不要我了。”楚蓝忽然把脸埋在了他的肩上,“我很喜欢你,顾云泽,很喜欢。”
顾云泽没有接话,或许是手指绞的太紧,他的指关节处已经有所泛白,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没有那么讨厌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公子了,甚至有点想要就这样和他走下去,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殿宇中修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冬天,迎接着冬去春来的日子,朝朝暮暮,孤独寂冷。
要拿得起避寒剑的人,是不能有感情的。
是以,九华山的长老们将他那些仅剩的、碎末的情感都封印了。
但那又如何呢?早在很久之前,所有的感情就已经从他的心中悄然褪去了,他不觉得自己会在余生中遇到能够相守一生的人,也不觉得别的弟子会对他改变看法,所以孰轻孰重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又如何呢?他一遍又一遍的反问着自己,直至被啃噬血/肉的痛感拉回感官。那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感受,像是有上百枚银针,同时穿过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是鲜血淋漓。
原来,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渴望寒夜里的温暖的,他还是会向往着生命里会出现那么一束光,如艳阳高照那般显赫生辉。
同时他也知道,避寒剑的主人一旦有了情,便如同于自寻死路。
可是那又何妨?不过东栏一株雪,又需看得几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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