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浅(2 / 3)
手指锤在穆浅的胸口,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窟,连着手脚都已麻木。
幸亏顾云泽走得早没看出来。他手中攥着穆浅给他的一方手巾,上面还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咒术感应已经越来越近了,阿阳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穆浅沉声道。
薛景阳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找了这么久才找到?难道真被顾云泽那个吊丧脸先下手了?
不过片刻,他的心里所想立马被证实了。
“顾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这次伤的有些重了,我虽然已经替你看好,但你得记得要多休息才是。”
顾云泽点点头,恭敬道:“有劳苏先生了。”
“不客气。”苏灵郡浅浅一笑。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在晚风中,街边酒楼中琴声款款而奏,把无法释怀的惆怅吹散在心怀。
“阿阳要找的人是他吗?”穆浅微微侧过脸,小心把薛景阳从背上放下,一只手仍旧保持着输气的状态。
“呵。”薛景阳只是冷笑,什么话也没说。
“我去叫他吧,阿阳在这等我一会便好,我会速去速回的。”穆浅的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笑容,他虽看不见,但听力却是极好的,如何在人群中分辨出对方的脚步声,是他失明多年练就出来的一门特殊技巧。
“不必找他了,让他跟顾云泽走吧。”薛景阳背抵着墙,唇角血迹尚未干涸便又有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咳咳咳……我们走吧,先找一家店暂时歇脚。”
“可……”穆浅犹豫了一下。
“没什么可不可,浅儿一路背着我走来也是吃了不少力,走吧。”薛景阳一张俊脸上几乎看不出血色,唯剩一双眼睛明亮的如同寒星。
风吹起衣袂,苏灵郡将吹散的发丝拢到了肩后。
他从几个时辰前就开始觉得身体有异样,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直到他站在一处静谧之地时,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的身体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制住了,让他再往前挪动一步也难。
“你怎么了?”顾云泽转头见他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以为是对方今日为自己疗伤导致身体有所不适。
“没事。”苏灵郡表情有些僵硬的摇摇头,“顾仙长先走吧,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未做完,可能无法与顾仙长同路了。”
“嗯,我就暂住在风雨阁中,先生若是有事直接来找我便好。”顾云泽拱手,“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苏灵郡动弹不得的立在原地,看着顾云泽渐远的身影,他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试图运功周身,但那根线制的他结实,让他如同一个傀儡似的只能跟着催动咒术的人命令动。
就连方才对顾云泽说的话,也是背地里控制他的人让他强行开了口。
薛景阳。
苏灵郡手指一节一节的探住藏在袖中九针,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快步走来的身影。
“对不住这位郎君,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那人的嗓音低柔,听上去倒不像什么歹人,更不会是薛景阳。
苏灵郡怔了怔,心道奇怪:傀儡咒不是只有下咒者才能催动吗?这个人是谁?他怎么能够催动薛景阳下给自己的傀儡咒?
“阿阳被避寒剑的剑气所伤,受伤严重,我们不能再多耽搁了。”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苏灵郡这才看清是个少年,只不过他的目光空洞失色,灰暗的眼睛已经无法映照出任何东西。
看样子应是盲眼多年了。苏灵郡的眸光猛然凝滞,手中银针亮如星光。
“这关系到阿阳的生命,请郎君务必同我走一趟。”少年说着,瞬移到了他的身后,“既然你与顾仙长颇有交情,阿阳在晕过去之前也让我来寻你,那浅儿自然也信得过你。”
少年的速度极快,让苏灵郡心底不由渗出一层惊异,想不到这个盲眼的少年对移形换影也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了。
“在下姓穆,名浅,是墨云观薛锦铖道长的弟子。”少年边说边伸指在他背后连弹数下,像是在催动什么东西,他口中念咒,双手迅速结印。
不过多时,苏灵郡便感觉到那股被线牵制住的异样消失了,有种浑身解数的轻松。
“好了。”穆浅轻声低语的对他道,“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傀儡咒我也替你解除,你日后不会再受它所牵制。”
“多谢。”苏灵郡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手中银针收回,心中仿佛有什么执念终于释然。
“不必谢我,是阿阳让我来帮你解了。”穆浅眉头微微蹙起,转身道,“快走吧,阿阳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得快些回去。”
“你所说的阿阳,是薛景阳吗?”苏灵郡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墨云观的人,又是薛锦铖的徒弟,他说的阿阳不是薛景阳还能是谁?
但不知为什么,苏灵郡还是想从这个少年口中知道他说的阿阳是不是薛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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