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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利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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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嗤笑,“本道从不交朋友,在本道眼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废物,一种是能够为我所用的人。”

“口气倒是不小,”黑影淡淡道,“只可惜没有那个本事。”

“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薛景阳动作快如鬼魅,眨眼间便从枝头掠下,闪到黑影身后,他手腕忽地一翻,在对方身后连点三下,“把向婉交出来,这是本道最后一次给你留全尸的机会。”

“连点三处致命的穴位,你可知她会如何?”讥讽的笑声从黑暗深处传来,薛景阳霍然怔住,反射似的收回了手,踉跄着退开了一步。

“本尊说的如何?”黑暗中的笑声加深,“口气不小,只可惜没那个本事。”

“阿娘!”薛景阳脱口唤了一声,一掠身,在人影轰然落地之前抢身接住。

夜色下,向婉睁着眼,眼神空洞无光的直视着前方,有血从她的七窍缓缓流出,整张脸不再有任何生机。

他方才知道屋子里有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拿向婉做了挡箭牌,被他连点三处死穴的人,不死即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这一手,他是下了死手。

“阿娘。”他低低唤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指轻轻触在了怀里人的脸上,然后抱起了她。

向婉的玉簪从她的发间滑落,她睁着眼,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薛景阳跪在地上,有细微的哽咽从他喉中溢出,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支玉簪,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然而他好像无知觉似的,直至玉簪在他的掌心中砰然碎裂。

向婉再也给不了他一声回应了,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二十多年前,他跪在雨里大声哭泣,希望阿娘可以再睁眼看自己一次,二十多年后,依旧如此。

他前几个时辰还答应过爹会照顾好娘,而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向婉躺在他的怀中,冰冷的血凝固在她的唇边,而他却无能无力,那一瞬,他好像明白了当年的父亲为何会丢下年纪尚幼的兄弟俩,撒手而去。

——“娘带你们玩捉迷藏好不好?阿铖和阳阳去躲,娘来抓你们。”

——“阿铖,这次要带弟弟躲好喽,可别让娘那么容易找到你们啦。”

——“阳阳,如果这次你赢了,娘就带你去翠云楼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二十多年前,他亲眼看见向婉被人用刀刃取下了头颅,娘临死前的眉眼,仿佛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牢牢刻在他的心底,如何都无法忘却,怎样也释怀不了,那如深渊般的噩梦将他拖往望不见底的黑暗,越沉越深,他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有修炼好术法,才能替爹娘报仇。

至此,仇恨湮灭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站在阳光下,却无法感受到温暖。

他要如何不恨?又该如何忘怀?那些仇恨统统被他刻画在记忆里,随着时间一年又一年的叠加,他的恨意也在逐渐加深,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屠了鹰羽教满门,也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告诫自己要将那份复仇之焰深深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隐忍与仇恨,终于让他的心彻底沉入死水。

他再也看不见光,再也不相信光。

他永远都会记得娘死后,有流不尽的鲜血浸染了爹白色的衣裳,他长跪在血中哭泣呐喊,而自己躲在黑暗中,束手无策,薛锦铖死死捂住他的口唇,不让他发出丁点声音,他想上去抱住爹,告诉他你还有我,你还有哥哥,但薛锦铖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直至他亲眼看见爹颤抖着拿起娘手中的剑,慢慢抵在了颈间。

那是如何的绝望与凄冷,让人仿佛坠入无尽的火焰中,宁愿被烈火吞噬,也不愿再接受眼前的事实。

积攒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如奔溃的堤坝,彻底坍塌,洪水般爆发而来的恨意瞬间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将他彻底湮灭在黑暗中。

“你、找、死。”薛景阳颤抖着,在一瞬的安静中,甚至能听见他牙齿咯在一起的声音,是愤怒到了极致的号角在低低吹响。

“再清高的修仙者,堕魔也不过一念之间,”黑暗中,一名轻裘缓带的男子缓缓走出,“很好,本尊很喜欢你这种戾气重的。”

昏暗的夜空中,月亮被逐渐聚集的乌云遮蔽,空气中传来的炽热和沉闷仿佛要将人扼杀于此。

薛景阳拿过向婉手中的剑,将她安放在一边,沉默间,他冷冷望着走来的男子,漆黑的眼眸利如针聚。

“本尊很欣赏你这样的人,也很喜欢。”男子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本尊被禁锢在这江底已经数千年了,本以为会无始无终,没想到终于能遇到可以带本尊重出江湖的人了,还真是又惊又喜。”

那只握着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消瘦的手上青筋跳出,薛景阳衣袖一翻,横起一剑猛然刺出,剑光斜飞,剑刃割裂黑夜,让空气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滞。

男子闪电般的探出手,稳稳定住了那把急刺而来的剑刃,宽袖卷起,双指一弹,薛景阳顿时一个踉跄,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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