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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圣使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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祆教的使者与萨满的使者完全不是一回事,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上天厚土、风雨雷电、山川河流、一草一木皆有灵魂,皆能感应到人,但唯有萨满能沟通人神,传达神灵的意图,所以任一萨满都可以称为使者,大萨都就是最高级的使者,所谓的“三山使者”、“四河使者”只是比普通萨满地位崇高,法力大一些。而在祆教教义之中,使者分为两类,在胡语中都是一个词,只是重音不同,人们平日口中的使者往往是指护教使者,就是那些以自己的身体、财产和学识保护祆教、传播教义的人,也称为侍者,意思为献身于光明之神的人,像死在幽州台上的曹使者,保护南太主的乌恰,都是护教使者。而使者一词在祆教经典中的原意是指光明神赋予使命的人或动物,又叫圣使,重音在后一字节,光明之神交托使命于人或者动物,都会赋予他们以神奇力量,所以使者是神,是比一切凡人都要崇高的神。无论是总教的大麻葛还是最著名的祭司,都是凡人,麻葛是精通教法传布教义的学者,大麻葛就是学识最为渊博、道德最为高尚、教义最精通的学者,他们都必须听从使者传达的神谕。

福拉图装作惊奇,起身扶起康兴也色来,问道:“大麻葛,光明使者应该享有什么尊荣?”康兴也色道:“专精法事,扶持神迹,受教徒膜拜。”福拉图道:“这些都是你应该享有的。零理教长,传大麻葛的教谕,康兴也色学者洗尘成为光明神的使者,一个月后在草原设坛,教众礼拜三天,把此谕传遍突厥大地,立刻去办!”福拉图并非祆教徒,对祆教教义一知半解,此刻代替康兴也色颁布的教谕也半通不通的,什么“设坛礼拜”、“洗尘”等等,都非祆教标准用语,好在零理在旁边听了半天,知道康兴也色大麻葛成神了,福特勤命令突厥治下的教徒庆祝,自己就去拟定一个标准的谕令颁布天下。

零理出去,福拉图扶着康兴也色的手臂宽慰道:“使者阁下,您是光明神在人间的影子,心底无私,当然不会藏兵谋反。这些东西,我说不清何来何由,恐怕也无人能解释清楚,您都解释不清的事,我等俗人凡夫怎么能看得透呢?我看把它就此封存,永不开启,就让它重新归于尘土,您说如何?”福拉图的意思是不追查了,把洞封住,就当它不存在。康兴也色求之不得,这件事太蹊跷,不说他查不出此洞是何人开凿,又是何人经营,纵使查个底朝天也与祆教脱不了干系,也肯定扯不到萨满教,所以能不让颉利知道就最好一直瞒住他。

康兴也色还没说话,努失毕道:“殿下,那些石板神像下面刻着奉献着的名字,好像是胡文,只要查看那些人的名字,就能发现建洞者的线索。”福拉图厉声斥道:“那些无非是石板上的裂纹旧迹,哪有什么神像?你突厥字还认不得几个,什么时候精通胡文了?”努失毕吓得不敢吭声。康兴也色就像恶战了一场,浑身无力直欲躺倒,不住抹冷汗。

福拉图吓唬他洞里能容纳三四百烈士,祆教意图袭击突厥祭坛,康兴也色根本难以自清,眼看就要被扣上谋反的帽子,没想到福拉图被他的哭诉打动,一时犯了糊涂,竟然以为他是光明神的使者,不仅阻止追查山洞,还胡解教义,把他成为光明使者之事公告全突厥。按照教规,光明神的使者是不能由教众推荐的,只有最高等级的大麻葛才能验证认定光明使者,波斯总教大葛麻可以,史国圣火寺大麻葛阿伍德也可以,普通信众不仅无法认证使者,也不能妄谈神迹,不然教众愚昧,胡乱推崇,会搞得使者遍地都是。康兴也色竟然被教外之人推为使者,他明知不合教规,也不得不接受,心一横:我是突厥大麻葛,为什么不能认定颁布使者?史国离此万里之遥,阿伍德失期不至,生死不明,我就是自封使者也不过分,再说还有突厥大可汗和福特勤的加持,就是脱教自立也足可支撑,今后只要向福拉图输诚,她不仅不会提起山洞的事,还会回护自己和圣教,老可敦已经老了,得到福拉图的支持,祆教更为妥当,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底气,唯一的不安就是福拉图当众胡乱解释,说光明神的使者可接引凡人进入天堂,老可敦做梦都想着进入天堂,对南太主这个所谓的光明神女小心呵护,但万一南太主生病或者死了呢?有两个使者接引当然更为妥当,又或者颉利哪个心爱的女人死了,非要自己活殉怎么办?看来得想想办法,把教义改一改,一定要去掉这种胡说。

福拉图环视了一下山洞,道:“此洞之事,不准任何人提起,违者立斩!”在场诸人皆躬身应答,福拉图看了一眼忠恕:“道士!你没有起誓啊!”忠恕道:“战俘的誓言有效吗?”福拉图道:“哈,我忘记了,你是魔鬼,魔鬼的誓言当然不作数。但你得小心,我不像老可敦那般执意要上天堂,可我对地狱蛮有兴趣的,当心哪天我想去地狱逛逛,烧了你引路,嘿嘿!”康兴也色听到烧字,心脏猛跳几下。福拉图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山洞。

忠恕不能不佩服福拉图,萨满与祆教相争多年,牵扯不断,谁也理不清,最近这桩血案更让人头痛,大可汗和老可敦施压,不能不处理,但大萨都又是得罪不起的,这种两难之事,放在突厥任一人身上都得头大,没想到被她轻易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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