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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商队 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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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忠恕辛苦,就坐在安伯的位置,想从宝珠的背后输力,手掌刚碰到宝珠的后背,只觉得一股寒流透过厚厚的皮氅冲了过来,差点把手掌冻住,吓得他连忙撤掌站起,搓了好半天才把寒气逼走。

等真气在宝珠全身游走三遍,把寒气逼出经脉,忠恕终于支撑不住,颓然倒了下去。宋念臣把他扶起,在背上轻轻推拿,忠恕得他之助,喘息了好一会,才觉得真气有所恢复,他伸指在宝珠的鼻端探了探,已经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呼吸,知道宝珠一会就将醒转,这才放下心来,只见此时宝珠脸上的冰碴已经融化,他伸出袍袖,想把她脸上的冰水拂拭一下,袍袖上沾了尘土,把宝珠白玉似的脸抹花了。宋念臣在他身后道:“大勇,你伤得不轻,又耗损真力,还是调息一会吧。”忠恕转头看了看,见宋念臣好像并没受伤,道:“谢谢柜头!我没什么大碍。”宋念臣道:“别谢我,是我应该谢谢你。”忠恕以为他谦虚,道:“如若不是您和飞马,恐怕我早在雪下冻僵了。”宋念臣摇摇头:“惭愧!是宝姑娘救了你,不是我们。”忠恕疑惑地看着他,安伯在旁缓缓道:“你去勒马,不巧被一块石头击晕了,这时雪暴扑过来,把大家都埋住了。风雪整整吹了一天一夜,谁也动不了,等雪暴过去,我们清场时才在马尸旁发现了你和宝姑娘。”忠恕心道:原来暴风凑巧把宝珠也吹了过来。安伯道:“你们两个都没有了呼吸,宝姑娘的双手紧握住你的腕脉,她被冻僵了,你心头与丹田处还是热的。”忠恕一震:“啊…”安伯点点头:“你昏迷后无力抵御寒气,她用自己的内力护住你的心脉,把真气全输给了你,自己…”忠恕心如刀剜,泪流满面,恨不得立刻把宝珠抱在怀里,他实在想不到宝珠会舍命来救自己,哽咽道:“她…”安伯道:“宝姑娘习练的是雪魄冰蚕,这是萨满教最奇特的内功,只要本主体内还有微弱真气,纵使躯干结成冰柱,犹能守住丹田不冻,意识不失,埋在雪下三个月也能醒转,唉,没想到她把最后的一丝内力也输送给你,这姑娘…唉!”

这时宝珠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忠恕喜极而泣,一把抓住她的手,泪水横流,宝珠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睛闭上又睁开,以极低的声音问道:“大勇,是你吗?”忠恕抱住宝珠,额头紧紧贴在她冰冷的脸上,泪水狂涌,宝珠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安伯和虞大宏等人在旁看着这场景,也跟着抹泪。安伯和宋念臣对忠恕的来历极是怀疑,一直拿不准他是什么人,虽然不得不让他跟队,却一直保持戒心,怕他与商队接触过多,知晓太多秘密,就找借口让他陪着宝珠,没想到他们二人越来越亲密。安伯人老成精,什么事都见过,认为这只不过又是一场露水情缘,两个年青人萍水相逢,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少女怀春,一见钟情实是自然,可他们一个是汉人商队的系马,一个是突厥大贵族,身份天差地远,即便恋得如火如荼,但春雪终究难捱夏日,一旦进入突厥,宝珠回到自己的家乡,不知有多少公子王孙赶来追求,她哪里还会眷顾一个汉人小伙?实在想不到她情坚逾金,竟然舍弃性命相救忠恕。

宋念臣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丹药,道:“大勇,宝姑娘内力耗尽,体内寒毒还会复发,这颗赤焰丹请帮她服下,可暂时护住丹田。”忠恕接过丹药,送到宝珠唇边,宝珠张嘴都困难,勉力挣开牙关,忠恕运力把丹药捏碎,一点点送进她的牙缝,宝珠艰难地咽下。安伯道:“大勇,宝姑娘体力难支,你内功深厚,就由你护持着她吧。”忠恕点点头。

这时,透过薄雾看到了弱弱的太阳,雪墙犹在东方不远处移动,暴风雪还没完全过去。雪暴肆虐了一天一夜,幸得商队向北走进戈壁,又万幸找到这个石沟当庇护,商队伤了宋念臣、忠恕和宝珠三人,牲畜则只有宋念臣的卧雪马被乱石击中而死,损失不算大,但原定的穿越路线必须得改变了,一望无垠的白雪覆盖了所有的地标,大戈壁上什么都找不到,唯一走过戈壁的卧雪马又倒在地上,戈壁中积雪过腰,如果被困在其中,必定凶多吉少。宋念臣把安伯、虞大宏、安伽蓝还有达士可叫到身边,商议如何走。

忠恕把宝珠抱了起来,拍掉她皮氅上的冰雪,宝珠坐着都无力支撑身子,更别提骑马了,只能由忠恕抱着她走。来蛮拉过商队中最健壮的骆驼,整好束带和毡子,忠恕抱着宝珠跳了上去,把她横抱在胸前,将她的皮帽扎紧,腿收进皮氅里,紧紧地贴住自己。

行装都准备好了,宋念臣那边还没计议出结果,五个人中,虞大宏和达士可建议先向北穿越戈壁,再向西走,宋念臣和虞大宏则倾向往东走,走出戈壁后再向北,无论走哪条线,皆路途不明,风险难测,谁都没有把握。要在积雪齐腰的戈壁上行走,一天最多走出二十里,这一百多里宽的戈壁至少得走七八天,以他们过去的经验判断,暴雪过后两三天,极可能有强大的寒流袭来,如果那时商队还处于无摭无挡的戈壁中,谁也别想再走出去了。柜头宋念臣在商路上行走二十年,经验丰富,经历过无数风雪,从没被难倒过,这次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时安伯道:“问问宝姑娘吧,看看她有何高见。”宋念臣道:“好,我去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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