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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商队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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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宝珠道:“安伯,我想出去走走。”安伯道:“夜里冷,披上大氅吧。大勇,你陪着宝姑娘。”二人出了门,宝珠向西走去,忠恕问:“不去东边?”宝珠笑问:“为什么要去东边?你要找宝相师父吗?”忠恕摇头:“我看你和他聊得投缘,临走时好像话里有话。”宝珠停下脚步,问:“大勇,你外相愚拙,内心可精明多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忠恕道:“我乱猜的,这个师父和你一样,都是敬神的人,而且还有一身非常厉害的武功。”宝珠道:“我可没看出来。”忠恕道:“契丹人用铁钉把兽皮钉在墙上,我使了最大的力才抠出来,宝相师父随随便便就抠下来了。”宝珠噢了一声:“难道他的武功比你还高?”忠恕道:“应该是的。”宝珠又问:“他练的是清宁生还是别的什么?”忠恕道:“我不知道。”宝珠道:“认识你这几天,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我不知道”忠恕苦笑道:“我见识少,世上许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宝珠道:“人活不过百年,经历有限,当然不知道的事情多。”忠恕问她:“当地人为什么非要赶走宝相师父呢?”宝珠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佛法讲究持六斋,不杀生,食素食,这些契丹人却打猎为生,茹毛饮血,无肉不欢,宝相师父一定常在他们面前讲佛法,把他们讲烦了,又不好杀他,就用那种方式撵他师徒离开。”

忠恕心想事情八成就是如此,你劝豹子改吃肉为食素,逆违它的本性,如何能成功呢?他又问:“你们突厥人也是杀生食肉的,你劝他去突厥弘法,不也是一样的结果吗?”宝珠道:“是啊,结果应该一样。”忠恕问:“那你还劝他去?”宝珠笑道:“我为什么不劝他去呢?”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宝珠眼睛里的狡黠,忠恕叹了一口气,宝珠问:“你为什么又叹气呢?”忠恕道:“我见过许多信神的人,为了敬奉神灵,一辈子都在修炼受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宝珠噢了一声:“你见过许多这样的人吗?”忠恕点点头:“像宝相师父这样,明明有一身本领,却坚持着挨打受气,像你,明明身份尊贵,却为了祭祀,甘冒性命危险,受这么大的罪。”宝珠道:“大勇,你别夸我了,除了你三伯、宝相、我,还有谁是这样?”忠恕正想说阿波大寺里人人如此,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宝珠道:“你不像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啊。”忠恕道:“你又套我的话,我不说了。”宝珠咯咯笑了起来:“还挺机警。好,咱们有君子协定,你不问我,我不问你,不过我有把握,有一天你会求着告诉我出身来历,我就是想不听都不行。”忠恕不信:“那怎么可能呢?”

离开契丹人的村子时,忠恕终于成为一支小型商队的一员。这个商队有二十八人,三十四匹马,二十二头骆驼,比走廊上来往的商队规模小很多,各人的行包都挎在马背上,货物都捆扎包裹好,放置在骆驼上,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货物,但从外形看,不像是走廊上胡人商队常常贩运的丝绸。宋念臣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来蛮提着一杆长枪紧随其后。来蛮是商队的收旗,收旗就是旗手,历史悠久的商队都有自己的队旗,但并没见他手持旗帜。安伯和那两个胡人走在中间,与宋念臣间隔一二里,留着黄色短发的胖胖胡人叫虞大宏,另一个绿眼睛胡人叫安伽蓝,大家都叫他们宝头,看样子是商队里很重要的人物。飞马名叫达士可,领着二十个系马分布在队伍里,照应首尾,他背上插了三面彩色的小旗,马上挂着大弓,在队伍前后来回飞驰,就像一个典兵的大将。忠恕和宝珠走在队伍的后方,与前后都有不少距离,忠恕虽然也是系马,但安伯明确告诉他,他的使命就是照顾宝珠,可以不听飞马达士可的指挥。

此时天寒地冻的,那些系马们还都穿着麻布长袍,来蛮更是只穿着一件夹袍,袖子撸起老高。早上出发时,宝珠还穿着那件白袍,忠恕为她整理行装,直接把她包里的那件狐皮皮氅拿了出来,强逼着她披在身上,宝珠打趣道:“你是想把我热死吗?”那天给她疗伤时,忠恕就发现她练的是雪魄冰魂一类的内力,并已臻极高境界,这种功法他曾听贾明德提过三两句,说在大漠之北,有高人修炼极寒真力,这种真力修习艰难,修成之后,食冰卧雪,不惧风寒,与清宁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他还是担心宝珠没有完全康复,再往前走,风雪更大,天气更冷,不知她能否撑得下去。宝珠见他呆愣着,嗔道:“你真没眼力劲,拿了这皮氅,不知道那顶皮帽是与它配套的吗?”包里还有一顶灰色的狐皮帽子,忠恕拿了出来,宝珠一拧身,示意忠恕帮她戴上,忠恕看周围没人关注,就举着帽子给她戴了上去。

忠恕和宝珠骑着马,并排跟在队伍中间,极目望去,前方尽是缓缓起伏的无际草原,不知道这里是契丹还是已经进入了突厥,冬季草木凋零,地上结着冰霜,除了天上偶尔出现的苍鹰,四周竟然看不到活物,系马们好似对线路很是熟悉,极为放松,陈修等几个年青人可能觉得路上无聊,吆喝着尽情策马向前奔跑,然后在十里外停下来等候大队。

张健和一个叫王交的系马今天当大挎,就是整个商队的收队,走在队尾,但秦长儒自出发后就不断找地方解手方便,始终拖在队伍的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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