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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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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

眼前人反问她,她却从中听出一丝笑意。

笑她口是心非。

“温禧,南江大学传媒系2015级,活泼开朗,家财万贯,不用跟我装不熟。”

时祺开口,嗓音清凌,刻意咬重了她的名字。

她初见时的自我介绍,他倒背如流。

初夏蝉鸣,招摇的少女软了眉眼,倚在钢琴畔,理直气柱,尾巴好像要翘到天上。

时祺抬起头与她平视,猝不及防,温禧跌进一双深邃的眼里。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

“要想叙旧,回车上再说。”

时祺瞥了眼激烈的雨势,本想将手伸给她,视线在她光滑的脚背上停留了两秒,手停在半空。

“时祺,麻烦你……”

扶我起来四个字还没说完,她脚下一空,却未防他直接将自己打横抱起。

那柄伞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攥住。

“那我抱你。”

先斩后奏,不容置喙,这才是他的本性。

温热的指腹落上凉腰,让温禧生理性的战栗,回溯起千百遍残存的亲密。

他以往不用手,用唇。

那些被遗弃的瞬间堆叠起来,像迸裂的玻璃碎片,密谋在一夜之间将她割伤。

人的记忆太好,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好。”

温禧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头隐隐作痛。

分手是她说的,在最相爱的时刻。

她记得二十岁的生日宴上,他在大雪中站了整整一夜,雪粒融在通红的眼尾,低微到尘埃里,哀求她多看自己一眼。

“原来是我配不上你。”

高傲的少年低首自嘲,抿唇轻笑,细碎的刘海藏了满眼落寞。

时间像麻醉药,现在伤口只有钝刀在迟缓地拉扯,有些痛楚又死灰复燃。

时过经年,现在他明月高悬,她零落成泥。

没可能了。

他将温禧抱上后座,胸口的白衬衫因被她蹭了,有些卷皱,露出干净的锁骨,连袖口也不可避免地沾到一些污泥,他挽起来,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

她的脚不方便,时祺抱她,也在情理之中,这是最快最省力的方式。

不必矫情。

温禧定神,找到宽慰自己的理由,就势坐好。

漆黑的雨夜,城市边缘的灯光疏落冷僻,温禧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感觉隔世般恍惚。

他开了暖空调,车厢在逐渐升温,温差大,玻璃上凝了雾,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内里是不可名状的微妙。

“今天谢谢你。”

她没话找话,说完又尴尬。

“不用。”

车厢沉默,仿佛空气都凝滞,有断了线的雨珠从车窗安静地滚落,溅起回音。

一声,两声,时祺终于好心地挑起话题。

“你去观澜庭做什么?”

“工作。”

时祺“噢”了一声,落在她耳畔,好像听见什么天大的新闻。

“真当我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温禧又补一句反问,说完自己觉得好笑了起来。

她太傻了。

当初希望时祺追逐梦想,因她学的调律,现在兜兜转转,反倒成了她谋生的手段。

时祺波澜不惊,好像并不意外。

“调律就调律,怎么这么狼狈?”

他又问。

“被人骚扰,逃出来的。”

温禧故作轻松,避重就轻,想逃过这个话题。

却不知在哪里惹到他。

时祺眼睛里的温度骤然冷了几分,幽深难测。

“公主殿下就这么算了?”

他顺着温禧的话,不轻不重地叫她公主。

旧日里他没少这么叫,这个戏谑的称呼好像长钩,钩出了所有温禧忍在心口的委屈,满山倒海而来。

“不是没想过报案,法律虽然保护弱者,但无凭无据的事情,”冷雨拍窗,温禧吸吸鼻子,嗓里不自觉带点鼻音:“何况我已经反击了。”

“我砸了他的手,要是真追究起来,估计我还得赔他钱。”

话虽如此,温禧想起董富明状若胖头鱼般的垂涎,还是不由自主地恶心。

性骚扰极难自证,她想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砸定音锤,董富明大概也不好过。

董富明胆大妄为,像是惯犯。先前调律的隋玉必然明白,或是已经上当,沦为帮凶。

她有不好的推测。

“嗯,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时祺难得肯定了她的话。

温禧余光看见他轻挑的唇,知道他在笑。

不知有什么可笑的。

等红绿灯时,时祺的长指有节奏地敲方向盘,却好像触发了催眠的指令。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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