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3)
轿中的常曦把剩下一百两银子揣到袖袋里,在她看来这银钱并不多,她对金钱的渴望可不绝于此。
悲春伤秋没有必要,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缅怀上辈子,过去了就过去了,展望未来更重要。
这一路,她也没有闭目养神,而是掀起轿上窗帘的一角,看外面的街景繁华,看从中有没有商机可寻,钱能生钱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正暗暗盘算着,她却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牵着一个同样穿得破烂的小女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的表情都很木然,与周围穿梭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在她记忆里还真有,就是赵婆口中那个典给卢老爷生儿子的张家儿媳妇的孩子。
兄妹俩没有母亲照拂过得那是猪狗不如,常曦对此深有体会,上辈子母亲死后,别人以为她没了倚仗就都冲上来企图踩一脚,那段时间她没少收拾不长眼睛的人。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还没有成人身板的少年郎背影单薄,但那牵着妹妹的手却是抓得很紧,那就说明这是个有温度的少年。
人还有温度,那就不算是行尸走肉。
正好她现在也无人可用,或者这少年能成为她的耳目,不然进了解府,她就更难了解的外面的世界,两眼一抹黑那可不行。
她低头看了看袖袋中的银两,她当时掂了掂,一个约莫有二十两重,所以不能拿这银元宝扔给那少年郎,太多钱对他来说非幸事,他应该还没有本事护住天降之财。
她的手往头上摸了摸,当时没有细看解家都给她戴了什么头饰,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一根不起眼的银簪子,她忙拿下来细看。
这簪子很细,并不重,做工也不精致,搜索了记忆,方才知道这是原主刚结婚时,许大郎送她的,当时许大郎对她还不算差。
没想到解家的侍女给她梳妆时,还把它也插了回去。
行了,就它吧,反正对于原主来说,这也没有什么纪念价值。
她看了眼那解家迎亲的嬷嬷,只见她两眼前视,显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瞅准时机,把那根细簪子朝那少年郎砸去。
一砸就中,很好,她的准头一如既往。
那走在路上的少年郎感觉有东西砸到自己,当即转头怒止而视,对上的正是常曦的笑脸,顿时被激得怒火上升,有病啊这女人?
气不过的他低头捡起那砸向他的东西就想砸回去,哪知手却被踮起脚尖的妹妹抱住,小声喊,“哥,哥,别砸,这是银簪子……”
什么,银簪子?
少年郎错愕地看着手中抓着的东西,真的是银簪子,那女人拿银簪子砸他?
他怎么感觉那么魔幻?
哪有人会拿银簪子砸人?要开玩笑也不会拿银簪子。
就在他愣神之际,那花轿已经越过了他们兄妹往前抬了,拉着妹妹他就追了上去,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他追了上去,可看到花轿旁边的嬷嬷丫鬟,他又不敢真去拦下花轿问个明白。
这个女人他还真认识,街尾那许家从乡下娶回来的婆娘,长得很好看,听说姓常,毕竟他常听人提起她就唤常氏。
这也是个跟他娘一样的可怜人,许家将她典出去给解九爷生孩子了。
就因为母亲被典卖出去了,家里的爷奶和父亲一提起母亲就会骂个不停,继而连他们兄妹都厌恶上,压根不记得他们能吃上肉花的都是母亲的卖身钱。
常曦看到少年拉着妹妹执着地追着花轿,她的嘴角就含了抹笑意,看来她看人还是那么准。
若这少年是个贪心的人,这会儿早拿着银簪子去换钱买吃的了,看他兄妹俩的样子肯定是没有饱饭吃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才是收买人心的上好机会。
她朝那兄妹俩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那银簪子。
少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常曦的意思,这是让他拿银簪子换钱买东西吃。
这根细细的银簪子瞬间在他手中份量大增,那发烫的感觉犹如一颗心被置放在火炉里一样,炽热得让人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常氏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兄妹,但这份善意却让他眼眶含泪。
自从母亲离开家之后,他就没有感受到外界给予他的温暖,就在这一刻之前,他甚至想过就算用偷用抢的,他也要养活他跟妹妹两人,等他长大成人,再向那些害了他娘的人报仇。
甚至他还想过到时候揣着一把刀把仇人杀个干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莫过于如此。
可是手中簪子的份量却让他犹豫了,这份善意让他想走歪门斜道的心瞬间冷却。
“哥,哥……那花轿要进解家门了……我们还要跟吗?”
妹妹喘息的声音让少年自那种滚烫的情绪中抽出来,解家的大门比卢大户家的门还要难进,毕竟一个是书香门第,家中子侄大多能出仕为官;一个是商户,两者天差地别。
“我叫张英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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