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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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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岸的大家长,安澜始终统治着狮群,没有一天放松过。

随着年龄增长,她越发喜欢独自待在狮群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如果碰到熟悉的人,她就会开心一个下午。为着这明显的振奋,赵博士和护林员队长常在不忙碌的时候到草原上来看她,有时候还会坐下说说话。

在野外待的时间越长,安澜就觉得离那座钢铁森林越远。

久而久之,那些枯燥的、烦恼的、悲伤的东西都被她忘却了,只剩下温暖的回忆。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她始终在做着香甜的梦。

后来有一天,赵博士告老还乡。

老爷子是个性情中人,他先是和同事告别,然后特地跑到丰饶河谷,来和他最爱的狮子们告别。这位老兽医离开时手有点颤巍巍,精神却非常矍铄,一看就是长寿的样子。

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带来了一小块牛肉,见四下无人,悄摸放在手心里让安澜吃了,边看她吃边笑着说:“我要退休了,他们抓不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顿了顿,又说:“你可千万好好的,我都放弃了,哈赞那小子还张罗着给你相亲呢,非得多活个十年八年,再快活个十年八年,气死他不可。”

对此,安澜懒洋洋地喷了个鼻息。

她现在的确过得很快活。

狮群权柄虽然还没有移交,但狩猎主力的位置已经让给了琪曼达。斑点狮子又聪明又忠诚,捕猎时很有她的风范,捍卫领地时也恨不得带队把入侵者当场打死,结果还有个差点被当场打死的雄狮脑子进水,非要死乞白赖地跟着狮群。

小豹子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太黏人了。

它还跟小时候一样,有一点点成就就要跑过来让安澜看看,用尽各种手段讨她的欢心,好像现在有谁会把它从狮群里赶出去一样。

最糟糕的是,小不点和球球有样学样,米托和莫托有样学样,它们下一代的幼崽,下下代的幼崽,包括新来的雄狮,个个跟着有样学样,安澜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老太君,就站在猎场边上看着小辈们狩猎,然后上去开饭。

想想都挺啼笑皆非。

狮子们过得开心,制片人们却愁白了头发。

他们在小屋里把所有十几年前到现在的资料统统整理出来,一点一点观看着,小心翼翼地筛选着,寻找最合适的主线。到后来,他们甚至开始搞集思广益,准备拍点采访片段。

成为兽医组长的哈赞被请来了,已经开起媒体公司的阿尔伯特被请来了,好几个退休的向导和护林员被请来了,连即将回国的赵博士也差点被请来,结果老人家一摆手,当场就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跑路了。

和西岸狮群羁绊颇深的人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一遍又一遍说着那些已经广为人知的老故事,说着说着就会感慨起来。

后来还是一个年轻的志愿者进来多说了两句。

他说工作了好多保护区,只有这个地方最神奇,因为狮子和人之间有种特殊的关系。他每次去草原上救助动物,狮群都表现得非常温和,好像认得这辆绿皮车、认得这些穿绿制服的人。

某次兽医在给母狮缝合大腿上的开放创口,狮群就坐在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没有一头狮子反应激烈,连刚成年最闹腾的秃头也老老实实地坐着,一切如常。而那天狮女王甚至不在附近,它大概是想活动活动,正和年轻的狮子们一起在外面巡逻领地。

“就好像它们都被教会了一样。”志愿者总结道。

制片人们若有所思。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着重观察了狮群的老中青三代,将每个西岸独有的特色都圈了出来,很快发现了一些过去未曾被注意的细节:

狮女王总是会快速辨认出毒蛇和无毒蛇,琪曼达曾在接近毒蛇时被它吼过,后来就机警了很多,现在小狮子们想打蛇来野味时也很少失手。

狮女王总是对一些特别的带毒树木敬而远之,对保护区附近的电线杆、路灯敬而远之,对陷阱敬而远之,长年累月的影响下,西岸狮群的狮子们很少靠近这些存在,也从没听说过其他保护区里那种狮子因触电死亡的惨剧。

狮女王对坐在观光车上的人类十分友善,但对闯入领地的盗猎者异常残酷,这一点也被很好地继承了。

前年人们曾在西岸领地发现过盗猎者的汽车和散落一地的工具,有带消音器的步枪,有电锯,有斧子,有剪线钳,显然是冲着大象的象牙或犀牛的牛角去的。

向导赌咒发誓说晚上听到了狮群的咆哮,似乎就在这片区域狩猎。不过人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幸存者,也完全确认不了到底有几个盗猎者死在了这里,因为地上只剩下一片被鬣狗啃咬过的残骸,拼都拼不起来。

这些细节加在一起,让制片人们渐渐找到了感觉,但他们还需要补充一个最为关键的部分。

故事该叫什么名字呢?

旱季的一个傍晚,制片人们坐在营地小屋里商量。

山姆说:“不如就叫《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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