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95节(2 / 3)
,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也罢了,在内廷自戕也是重罪,本宫这就去看看易珏。”
“娘娘,您还得备着接旨,胡秉笔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皇后没说什么,传话命人来替她整鬓。”
对于这个旨意,其实皇后并不意外,蒋氏获罪自然不能养再养育易珏,皇帝在中宫处这里起心,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说到底,她一点都不想接下这个没什么天赋的孩子。
杨婉借皇后预备接旨的故,辞出坤宁后殿。
外面秋风瑟瑟,各处点灯的宫人护着火小心的行走。
深秋天干,这一个月皇城里已经起了好几场火事,各处点灯的宫人们越发小心。
杨婉听着耳边慎重的脚步声,一面走一面梳理如今的形势。
蒋贤妃和宁妃一样,都是连名姓都不曾留下的嫔妃,杨婉虽然令她落到了这样的境地,但这依旧不能让杨婉确定,在清波馆这一局里,她有真正赢到什么。
剩下的还得看张洛,看他会不会真正对张琮动手。
还有,如果他动手,会是在时候动手。
毕竟《明史》记载,贞宁十三冬天,张琮曾起头,联名包括白焕在内的多名阁臣上书弹劾邓瑛侵占杭州两大书院学田。这一场弹劾持续了整整两个月,其间有两位阁臣退阁,白焕甚至一度被剥去官服,投入东厂大狱。然而在贞宁十四年春,激愤的春闱考生汇集在白焕家门前跪哭申述,贞宁帝不堪学怨,下令将邓瑛押入诏狱。
这一段牢狱之灾,明史上只有短短的二十几个字记载,但杨婉后来在杨伦的私集里读到过这样一段文字。
“别后数月再逢,人面虽如昨,魂已削七分,然文心犹在,凝血铸骨。”
此文是一篇京郊游记,杨伦写于贞宁十四年秋。
杨婉读到这话的时候,曾很想流泪。
杨伦写的这个人是谁,一直无据可考,可杨婉就是觉得,那就是初出诏狱的邓瑛。
杨婉想着,不禁希望张洛可以比她想象之中的更狠一些,虽然这无疑是在逼张洛弑父,但是除了张洛之外,杨婉也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对张琮下手。
不过,在这之后张洛会对她做什么,她一直不敢具体地去猜。
一阵惊颤流窜浑身,牵出了胃部的抽痛,她有大半日没有吃东西,正想说去护城河直房那边和邓瑛一道煮两碗面吃,谁知刚走出坤宁宫的侧门,便见合玉上气不接下气地朝杨婉奔来。
“姑姑,快回去。”
“怎么了?”
杨婉下意识道:“殿下出事了吗?”
“不是殿下,是邓督主?”
“啊?”
杨婉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合玉追着她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殿下今日从文华殿回来就什么都不肯吃,奴婢探了探殿下的额头,竟烫得狠,但殿下不准传御医,甚至还摔了奴婢递的茶,我们原本是想来找姑姑的,可是又怕冒然来寻姑姑,让皇后娘娘知道,反而给姑姑添错处,结果那糊涂心的清蒙,便去内东厂寻了督主过来……”
杨婉脚下一绊,险些摔倒,“然后呢。”
合玉慌忙去扶她,声音也越发急切起来:“然后殿下就命督主进了书房,说了些奴婢们没有听懂的话,不知为何,督主就惹恼了殿下,殿下传了杖,姑姑……奴婢也劝了,但没劝住……”
后面的话杨婉没有太听清。
她回想起今早合玉对她说的话以及昨日邓瑛那一句:“殿下会将我杖毙。”大概猜到易琅为何和会突然动怒。然而,当她赶至承乾宫宫门前时,却见宫门紧闭。
合玉上前道:“为什么闭门!”
内侍歉疚地看着杨婉,“是殿下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请姑姑恕罪。殿下说他是为了姑姑好,若姑姑不想督主受重责,就请在此等候。”
杨婉抬头朝宫门上看去,榆阳树的树冠已经秃了一大半,如果说草木关情,这就像在昭示人命一般。人能够在刑罚下活多久呢?活不长吧。杨婉想起邓瑛的身体,即便有衣裳的遮蔽,也仍然能够窥见残意。她心脏一阵抽痛,不防咬破了下唇。
“姑姑,怎么办啊。”
怎么办,什么都不能做。
易琅知道,杨婉绝不能因为一个太监在承乾宫门前哭闹,所以这道宫门一关起,该受的人受,该忍的人忍,该行“杀伐”的行“杀伐”,门里门外,人人内心雪亮,竟有些“痛”快。
承乾宫的书房内,邓瑛还跪着,易琅站在他面前,喉咙虽然已经烧得有些发哑,人却立得笔直。
“我饶了你很多次,但这一次我不能宽恕你。”
“是。奴婢也不想求宽恕。”
易琅低下头,“你曾对我说过,对阉宦不可容情。”
“是。”
“可是我不懂,你身为阉宦,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不怕刑罚吗?或者你不怕死吗?”
邓瑛伏下身,青色的衣袖铺于地面,额头便触在易琅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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