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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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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迟放下娘亲,看了一眼外头冰冷的夜色,合身冲进雨里,拍打着冷宫的门道:“公公,是公公在外头吗……求求您了,我阿娘快病死了,施舍我们一碗药吧……”

那声音像是一只弱小的幼兽在低低地嘶鸣,可怜到了极致。

可外头并不是前几日当差的小喜子。

而是向来喜欢打压他们母子的老太监。分到个雨夜看守冷宫已经是让他觉得无比倒霉,如今还听到里头说人要死了,更觉得惹了一身晦气。

“死了就死了!死了还干净!”

老太监往地上啐了一口,“那贱女人早该死了,也惹不得我在这受这罪。要死就快死!”

“公公,大人……赵大人,求您了……”

江晏迟红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拽着老太监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你也是个下贱胚子,还不放开咱家。小贱种。”

尖酸刻薄的话一句一句传入耳中。

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十三年。

江晏迟收回了手,看着锁门十三年从未打开过的这条长长的铁链,又看到那太监腰侧佩的短刀。

声音依旧是柔柔地:“赵大人,求您了……给我送点药进来罢。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我呸。去去去,要死就跟你娘一块死了,明天早上我来埋人。”

伸得长长的手再一次拽住那人衣袖,这次,老太监顺手抄起一旁的枯枝往那手上狠命抽了两下:“滚开!”

惊得那孩子立刻收回手,再不敢伸出来。

守夜到了后半夜,有了些困意。他靠着大门听着檐前落下的雨声睡了过去。

檐下蛛网上的飞蛾已经被蜘蛛啃噬殆尽,只剩下一对漂亮的翅膀挂着。

猛然听到哐当一声,是锁链被砸开的声音。

老太监还未睁开眼,便感到喉头一凉,鲜血喷射在一双细嫩白皙的手背上。他捂着脖子震惊地看着面前手持利刃的少年,只看到向来温软可欺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只余下一片沉沉的死寂。

一道闪电撕开夜空。

照亮少年眉目的冷冽与沉郁。

江,晏,迟。

老太监眼神里的光很快暗下去。

少年将尸体拖进屋里,先用一堆杂草盖住了,然后才冒着雨偷偷逃出冷宫,往药房的方向奔去。

将好容易偷来的药在炭火上陶罐里熬成一碗浓浓的汤药,给娘亲喝下。后半夜里,她身上的滚烫终于一点点褪下。

第二日清晨,段瑟醒来便看到江晏迟在冷宫的一角挖地填坑,她走过去,江晏迟停下手中铲子,扬起乖巧地微笑:“娘亲好些了?”

“嗯,好多了。”段瑟温柔地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多亏你讨来的草药。”

“那都是外头守夜的可怜我。”江晏迟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还望段瑟怀里蹭了蹭,又说,“娘亲且先去里头坐着吧。”

“你在做什么。”段瑟看着地上的一块新翻出来的泥土。

“阿娘不是最喜欢梨花树吗。予儿想把后院那颗快死的梨花树挪到前院来。前院日光好,想必那梨花树明年春天一定能开花。”

孩子温和无害地笑着。

段瑟心想,自己从未给这个孩子带来过片刻好日子,可这孩子生得如此乖巧善良,没有心眼。倒也是一件好事。

正想到此处,门扉陡然被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说昨夜守夜的大太监不见了,要进来搜人。

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没找到一点痕迹,为首的赵副统领将目光落在新挖的那块地上,追着问:“挖地做什么?”

段瑟莞尔一笑,语气里有些胆怯的样子:“孩子就喜欢栽种些花草,这个……应该不是不可以吧。”

赵副统领看了一眼江晏迟,见他目光澄澈明朗,一副无害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招手领着人出去了。

咔嚓一声,重新将大门锁上。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十几天。

院子里新栽的梨花树长得极好,冬去春来,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就能重新开花了。

江晏迟却被接走了。

没人告诉他,要将他带去哪儿。分开的时候,他看到段瑟眼底惊恐的目光,她扑上来便拽着自己孩子:“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他只是个孩子!我们都已经沦落至此了,在这冷宫里打算过一辈子了,这样都不可以放过我们吗……”

说着说着,又哭了。

江晏迟挣开那些人,走到娘亲面前擦干她的眼泪:“阿娘别怕,这位公公说只是要带我去量身裁衣,娘亲想到哪儿去了。”

声音极其平稳。

冷宫消息闭塞,段瑟又活得单纯,至今还不知道太子党已经彻底垮台,江晏迟成了昌平帝如今唯一的孩子。

他将被接出冷宫。

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

段瑟看着那些人态度的确很是恭敬,将江晏迟扶上马车后,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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