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怪事(1 / 2)
景墨的手插在盘领大袖长袍袋中,右手执着十字短剑,食指也扳着剑鞘,以备万一有什么意料之外,可以先发制人。景墨的衣领已竖了起来,大檐头的帽檐也压得很低,即使和人对面相语,一时也辨不出景墨的真相。
景墨走到了九十七号门口,只把眼光瞥一瞥,依旧继续进行,略不停步,直到走过了六七家门面,看见背后并无可疑的人,方才停了脚步;景墨暂时把十字短剑放开了,从衣袋中摸出一支短烛,擦火点燃,乘势回过头去,重新看那九十七号的屋子。
当景墨走过时,看见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像是什么讼师事务档。那一排都是老式的屋子,但有好几家都是黑漆不见灯光,似乎还都空着没有租出。但那九十七号的窗上,楼上楼下都灯光通明,显见屋中有人。
景墨心想,那屋子里果真是什么匪徒的秘密窝点吗?景墨此刻能不能径自进去?万一出于误会,或是这个纸卷只是有人故意戏弄自己,那岂不要闹出笑话来?可是自己既到这里,也决不愿空手回去,多少应该得探出些眉目。景墨再把眼光打一个旋,绝不见有什么监视的人,才重新退回过去,故意走得缓些。那九十七号的门口有一扇铁直楞门开着,门外果真挂着“何丘东大讼师”的铁牌。
景墨略一踌躇,便放大胆向铁门里闪了进去。门里面有一方草地,种着两三棵桦树,另有一排花架,架上还放着几盆枯残的菊花。景墨正在踌躇不决,忽听得门外马车停止的声音。景墨有些惊慌,便向那棕树底下暂躲一躲。接着景墨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有一个人果真进门来了。
景墨隐伏的地位恰在棕树的后面,上面有棕叶掩盖,进来的人若不留心,一定不会看见景墨。不过景墨避进去时,曾经触动过棕树的叶子,略略发生了些声响,那进来的人会听得吗?约摸一小会儿的光景,这个人已走过了景墨隐伏的所在。他走上了阶石,突然立定了旋转头来,这一著不由不使景墨暗吃一惊。
景墨不由得自责,唉!自己属实太粗心哩!
当景墨进门的时候,景墨的手里的那一支短烛,等到避匿的时候,仍想不着丢掉。虽然蜡烛已经被吹灭,可是上面一点残余的星子火,岂不要引动那人的眼光?还好,那人并没有留意,只旋转来吐了一口痰,接着便表现一种奇怪的举动。
那人穿的也是一身直裰,有宽白护领,两侧开衩,有暗摆,外衣的颜色是深灰的,年纪还不过三十内外,身材相当高。他从外面盘领大袖长袍袋中取出一块白巾,又将白巾举起来裹在他的脸上。这动作当然格外引起景墨的注意。
景墨冒险从棕树背后轻轻地走出来,偻着身子缓缓地走近石阶。景墨看见那白巾只裹在他的脸的下半部,眼睛仍旧露出。那人裹扎已毕,又从袋中摸出一种小葱段样子的东西,接着便敲开了窗框的门走进去。
那窗框门上挂着黄色的帘子,里面人的举动外面当然看不清楚。景墨仍不肯轻轻放过。那人进门之前,先在窗框上敲了三下。门开之后,他就跨步进去,门立即重新关上。
怎么办?自己要不要进去?自然。
景墨不顾危险,轻轻地走上阶沿,到了窗框门前,看见里面的窗帘子不曾遮满,还留着一丝空隙。这真是景墨的求之不得的机会。
那个才进门的穿直裰的手中执着一卷小纸,正在和一个穿黑袍子的大汉谈话。一转瞬间,这年轻便走上楼梯去。景墨明白,那年轻也是一个匪徒,此刻是依约来集会的他丰中拿着的小纸,分明就是那缎子纸卷。这纸卷果然是他们的秘密通告,也是进门的符号。景墨一想自己刚才不是也接到一个同样的纸卷吗?这纸卷还在自己的袋里。自己何不如法泡制地进去试一试?
叭叭……
又有马车声音停在门口,分明又有什么人来了。景墨忙转身跳下阶沿,重新回进棕树后面去。匆忙中景墨的盘领大袖长袍的衣角,带倒了花架上的一只花盆!花盆落到草地上时,虽没有多大声响,但不免总有几分危险。
景墨的身子虽到了棕树后面蹲住,他的心脏仍突突地乱跳。幸而事又凑巧,那进来的人态度非常匆忙,三脚两步地一直上了阶石,头也不曾扭过来一看,似乎他已经误了时刻,故而如此着急。这人穿的是长袍半臂,装束也像所谓体面人。他在进窗框门之前,也照样用白巾裹住了下额;一进门后,随即是一阵子急促的楼梯声音。
景墨的心脏的跳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但引起了他的惶惑。这帮匪徒们既然躲在楼上开会,自己伏在这里,岂非徒劳无功?自己既然抱着探听虚实的目的,怎能不冒一冒险,亲自进去参加?
主意定了,景墨就放胆走出树荫。景墨经过花架的时候,顺手将花盆取起,归了原位;上了阶沿,照样用白巾裹好口鼻,又把帽檐更压得低些;接着景墨就上前叩那窗框门。
笃笃笃?
景墨在窗框上敲了三下,门果然应声而开。景墨故意装做失时匆忙的样子,一边把纸卷展开来,给那开门的大汉看了看,一边便想跨步上楼。
那黑衣大汉接受了景墨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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