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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缺一个节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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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继续读道:“现在我再告诉你今天的事。我回了他一火铳,看见他的窗虽仍开着,但他的面目已不见了。我推测也没有打中他。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再守秘密了。因为我不能没有一个相助的人,以便我万一有什么不测,不致于让他逍遥法外。我又想起了你,决意把这回事告诉你,跟你商量一个对付方法。因为你吃过官家的饭,一定有主意。我写了一张条~子,走出前门,打发一个邻居成衣铺里的学徒来请你。

不一会,我听得小四通报,有一位姓黄的客人来了。我以为是你,很高兴,吩咐请上楼。那时我赶到楼梯头上看一看,觉得来客是个长子,身材和你的不同,便略略疑讶。

我马上把火铳取在袋里,躲在房间里等侯,等到那人走进来,我才知就是朱元祖。他冒了姓黄的上来,当然没有好事情。我情急了,等到他走进了前房,正在诧异地旋转身来,便先发制人,突的开了一火铳。铅弹打中他的脑壳,他立即倒在地板上。我把他拖近些藤椅,又在他的身上搜索一会,果真有一把手火铳,还有我给你的那张条~子也在他的袋中。我才知道我差遣那成衣铺里的学徒时,一定给他偷偷地看见了。他就从学徒的手中骗取了纸条,利用着冒名进身。

我干了一件杀人的勾当,我当时的神志慌乱了,便想借此一走,另换一种新生活。因此,我急急将窗框的碎屑分移些在我回火铳的窗下面,让人家信做是有人从对窗发射火铳打死的。接着我收拾些细软和画像信件,立即悄悄地出外。临走时我觉得带了手火铳走,太危险,就把两支手火铳都丢在卧房中的马桶里。

黄兄,现在我写这封信时,我已经准备逃遁海外。我回想白天的事情,属实太失策。我打死他是自卫,本属理直气壮,用不着逃。可是我一时昏迷,有了那偷偷掩掩的举动,未免不光明,而且也许会因此连累别人。我的良心上很不安,可是已来不及挽救。故而我此刻特地把这回事的真相完全告诉你。你得信以后,要是真有人被累,不妨把这封信公开了作证;要不然,发表与否,听你尊便。我既然问心无愧,以后的生活,也可以逍遥自由了。

方剑章上。

二十七白灯下。”

信念完以后,大家安静了下来。景墨觉得案中的疑点大部分已剖白。看信中的语气,这姓方的上夜里已经趁了什么客船逃往外国去了。要追踪,当然已来不及。

那油脸小眼的黄蔚南笑嘻嘻地说:“聂大人,子舟兄,我跟剑章相识了一两年,以为他是个耍笔杆的文人,也不知道他有这样一段历史。不过这个人还爽直,临走时还肯说明白。”

聂小蛮淡淡地说:“爽直不见得。他起先既因为惊慌失措,把手火铳藏在便桶中,事后回忆,他明明知道他的罪行迟早都要败露,才落得说明了。”

黄蔚南说:“不过他这举动是出于自卫,不能和寻常的杀人一例而论。子舟兄,你说是不是?”

冯子舟摇摇头。“这还难说。他的杀人也是预谋的,跟临时自卫的不同。我们不能不设法把他追回来。”

小蛮和景墨回府以后,景墨又把这件事提出来讨论。

景墨问聂小蛮,他凭着什么证据,才能探明案中的真相,没有给黄蔚南当场难倒,聂小蛮就把经过的步骤说给景墨听。

他皱眉说:“这案子险些儿失败,我委实不能宽恕我自己的粗忽和侥幸。最初的疑点,就在那窗框上的第二个弹孔。因为那两处破口的现象是不同的——一处大而进碎,一处小而圆整,显见两弹的射击力的强弱也不同。冯子舟只从一方面着想,以为一弹落空,一弹致命。实际上那第三扇窗上较大的一个弹孔,一定是因为铅弹从对窗发出以后,经过了晒台、一条弄子和一个天井,距离既远,冲击力减弱了,所以打在窗框窗上,便进成一个很大的破口。”

“所以,会不会有两把火铳?”

“嗯,但那右边第四扇窗上的一个弹孔情形却不同,足见射击力还很猛烈。这样,试想这两颗不同的弹子可是从一支火铳里射出来的吗?当然不是。那么,可是那对窗的人有两支手火铳,一支射击力弱,一支射击力强;他先把较弱的一火铳放了一弹,没有命中,才另换一支较强的手火铳发第二弹吗?这设想也不算合乎情理理。无论那人同时不会有两支手火铳,即使真有两支射击力不同的火铳,他既想结果他的仇人的性命,势必取最迅速最有效的手段,而决不会把射击力较弱的一支火铳先试一试。因此,我当时就假定若使那姓方的也隔着窗子还发一火铳,那就比较地算合乎情理些。”

“这样想,果然较为合理。”

“那时我曾在那小弹孔的破口上细细看过。我看见那破口的外面有一些进碎的痕迹,里面却平整没有缺损。论理,我的回击火铳的假定早可以确立了,不料我受了其他的干扰,一游移,我的信念也动摇了。”小蛮的眉峰的皱纹更深刻,显得很懊丧。

景墨问道:“什么意思?这破口我当时也仔细看过。裂痕既然在窗框的外面,铅弹显然是自外而入。你怎么说反可以确定你的还火铳的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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