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吞金自尽(1 / 2)
聂小蛮婉声道:“那么你把这事的原委说明白,我们也许可以帮得上一点忙。”
客人点点头,说:“是,我得先提一提我们的家世。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做铜器买卖的。我们弟兄三个靠了祖上的余荫,都有些产业。我是长兄,次弟名岳春,三弟名岳龄,虽则彼此分居,感情也还好。我和二弟岳春仍做本行,三弟岳龄却改行做起了当铺,不过买卖并不好。二弟岳春比我经营更得法,开了三处分店。这是我们弟兄三人的大概情形。
十八年前因二房里岳春没有生育,就把三弟岳龄的儿子岳大中继承过去做嗣子。
这承继的事原是次弟妇姚氏的主张。当时他们成亲已经五年,还没有生育过一次,虽然彼此的年纪还轻,但姚氏恐怕她的夫君借着没有子嗣的名目纳妄,便急急忙忙就把三房里的岳大中嗣了过去。这件事彼此愿意,大家都没有异议。
不料在立嗣的后一年,次弟媳妇姚氏自己也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岳何转。
那时我就想到要发生什么纠葛了。幸而姚氏和二弟岳春都非常体谅。他们向亲族中宣布,他们自己虽然有了儿子;但仍旧承认岳大中是他们的嗣子,将来的遗产照例彼此均分。这样过了两年,大家相安无事。后来三弟岳龄因为在外面胡闹的结果,疮毒溃发了,染及三弟媳妇,夫妇俩便相继而亡。这时候岳大中的亲生父母虽死了,不过嗣子的地位仍旧稳固。那年姚氏又产生一个女孩,取名辰煊。因为这一次的生产,她也就因产后病故世。岳春虽赋悼亡,却独身不再娶,只雇了一个姓朱的乳娘抚养辰煊。
朱乳娘至今还在岳春家里。现在岳辰煊已经十五岁,岳何转也已十七岁。那嗣子岳大中比岳何转长四岁,今年已是二十一岁。”
苏景墨默默地估计,这大概又是一出家族宗法制度下的人伦悲剧。聂小蛮闭着眼睛静静地倾听。
小蛮听到岳古的话略停一停,便张开眼睛来提问。
小蛮问说:“你的家世的大概,我已经明白。你刚才说那个嗣子岳大中此刻已经死了。他怎样死的?”
岳古膛目道:“毒死的。就为如此,我的言鹏才遭的殃!”
聂小蛮道:“那么你把岳大中死时的情形说一说。”
岳古道:“岳大中本来在苏州明心学堂里读书。本来是不会回家的,可是因为岳春的病势危险,所以专门发了快信让他回家。岳春自从前年得了咯血病,据郎中诊验,说是肺痨,虽然尽力治疗,不过时发时愈,终究没有断根。到了本月十一日那天,他突然又病倒了。请了许多的大夫、郎中,服了不少药,病势非但不轻减,却反一天一天地加重起来。到前天十四那天,他自知不妙,就发快信到苏州,叫他的嗣子岳大中回来。昨天十五日午后,岳大中果然赶回来,父子俩见了一面,谈了几句话,岳春就在昨天傍晚身故。亲戚们得到了岳春的死信,大家都赶去吊唁。
岳大中一面请亲戚们料理他的嗣父的丧事,一面宣布他的嗣父的口头遗嘱。他说他的嗣父的遗产合计约有六万两,除了岳辰煊的妆奁费一万两以外,余多五万两,归岳大中和岳何转两个人均分,每人各得两万五千两。不过这时岳何转的年纪还轻,岳辰煊也没有到出阁的时期,全部财产都暂归岳大中掌管。他又取出岳春临终时交给他的帐册,租折,田契等做证据。
亲戚们听了这个口头遗嘱,不无有些诧异。因为岳春和岳大中生前不大融洽,怎么会有这样的遗嘱?不过当时大家只注意料理丧务,没有人发什么议论。到了今天十六日早晨天气非常热,大家正在给岳春大硷的时候,突然传说:岳大中发痧,于是忙着去请郎中。不料郎中还没有到门,岳大中却已经气绝死了。”
聂小蛮仰起些头,说:“这样说起来,岳大中是患尸注死的。怎么又有疑问?”
岳古忙道:“他不是尸注死的,是中毒死的。因为他死后的状态十分奇怪。他的嘴唇和指甲都现青黑色,口角和鼻孔外面还露着血迹,都是中毒的迹象。”
“这中毒的看法有没有证实过?还是只凭着外象的观察,便指为中毒?”
“证实了。据郎中和官府的检验,都确信他是中毒死的。”
“可有什么服毒的证据?”
“那都头在书房里寻到一只白瓷茶碗,杯子里有一些黑水,说是一种特制的毒药水。这样一来他就疑心我的儿子言鹏!”岳古喘息着,又将那块湿透了的白巾擦到额头上去。
聂小蛮皱着眉头,怀疑道:“那都头根据什么理由疑心你的儿子?”
岳古又睁大了眼睛:“说出来真荒谬。因为岳言鹏在隆兴医倌里学徒,家里的人只有他懂得医理药用。所以就疑心他谋害。”
“嗯,这样的理由真有些荒唐。那都头是谁?”
“他叫舒大春,是应天府里的一个都头。他听到我的言鹏说,言鹏曾和岳大中同桌吃过饭,又曾在书房中喝茶谈话,所以便疑心他。但和岳大中同桌吃饭的人,除了言鹏以外,还有岳春的亲生子岳何转,和岳春的内侄顾小风。那个饭桶都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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