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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父女深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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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问道:“你的物品和信件可曾拿回来?”

她又疑迟了一下,应道:“拿到了。但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看见门背后仿佛有一个人。当时我不敢仔细瞧,匆匆地走出来。我走出了弄口,又看见对面停着一乘轿子。我起先还不在意,等我回到家里,先进父亲的房里去,瞧瞧他是否睡着。不料床上是空的,父亲也出去了。我才知道父亲叫我去睡是有作用的。他也要悄悄地去看刘翰飞。但他坐了车子赶到那里,已在我事成之后。所以他后来虽也曾走进翰飞的书室里去,惊惶中又遗落了这把裁纸刀,但他实在没有犯罪。聂大人,你现在总可以明白了。杀死刘翰飞的是我,有什么处分应当由我一个人承受!”

故事很动人,但景墨似乎看不透它的真实性到什么程度。因为凶器的差别是一个最大的疑点。聂小蛮仰起些身子,正像要发表意见,忽因司马鹰扬的动作而中止。

鹰扬突然把两只手挥一挥,挣扎似地撑起来。他颤巍巍地站直了以后,又摇着手,他的浑身都在颤动了。

司马鹰扬以一种奇异的表情说道:“两位大人,我真是十二分惭愧!我实在不该有太多顾虑了,一开始不讲实话,耽误你们的工夫。我真该死!聂大人,我坦白说吧。刘翰飞就是我杀死的。秀棠所以承认,无非想代替我受过。其实依照新陈代谢万物更新,少年人对于生命的任务比较重,生命也更加可贵。像我这样半百之人,再活不到几年,秀棠却像一朵含苞的鲜花,正在欣欣向荣。现在她一时昏了头,竟愿意为我断送性命,这叫我这个做父亲的情何以堪!”

他又哀伤道:“我若是默认不说,真是太自私,太不人道!二位大人请不要相信她的话,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

“父亲,不,你——你不能!”秀棠的尖锐的声浪又闪过来,“大人,别信他!凶手是我!”

“两位大人,不是,不是她!是我!”

景墨仿佛进了梦境,这种杀人的凶案,父女俩竟互相争认,使他想起了“难兄难弟一案”中的两个主角。这真是无独有偶的事。但到底谁是真谁是伪?

聂小蛮又将怎样处置这样的情况?景墨和聂小蛮面面相觑,室内忽然静下去,司马纯熙走前一步,似乎又要向两人分辩。

这时候仆人阿四进来,送来的是一封信。信居然是给聂小蛮的,也不知道他手里的哪个捕快看见了小蛮和景墨的行踪。那时候父女俩都失了常态,静立着不动。

聂小蛮拆开信件一看,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起来。

他摇着头对景墨耳语道:“哎!景墨,这件事真是玄之又玄!我仿佛给厚雾包围着。现在我总算有了一线光明。看来我们都错了呢。”

小蛮回头瞧着那父女俩:“这案子的真凶此刻已经在金陵卫衙门里了,你们俩互相承认,全都是假话。现在你们先休息一下吧。等我弄清楚以后,再来听你们的这些故事吧!”

这个古怪而紧张的局面会这样子收场,万万想象不到。外面的冷空气刺醒了景墨的近乎模糊的头脑。所以景墨跟着聂小蛮从司马家出来时,仿佛走出了太虚幻境中的地界,回到了现实。

这案子真是变化难测,聂小蛮的话是真的吗?或是借此做一个搪塞的退场?到了东杨坊转角,聂小蛮才告诉景墨道。

“我刚才说的不是托辞,冯子舟说有一个凶手向金陵卫里去自首。他已经查问实在,所以叫我们快去。”

景墨道:“你想这次自首的当真是真凶?”

聂小蛮居然疑迟道:“我真说不定。变化太多了,我的脑子也给弄模糊了!”

两人到了金陵卫,看见了冯子舟,才知那自首的凶手竟然是一个女子!这又是出乎聂小蛮预期之外的,因为他根据着心理的因素,一再表示过这血案不是女子所能干的。

这女子十八岁,姓王,名叫紫蒙,就是景墨无从判断的那个披黑狐裘围子的女子。冯子舟说明他正要动身到聂小蛮府所去,这女子忽然来自首。他听了她的供述,又招谢妇人到金陵卫里去辨认,证实她的确就是两次到谢家去过的那个女子。

这样一来,捕快凯男的报告也有了印证。景墨看见那女子有个圆形的脸儿,肌肉丰腴,皮色略带苍黑。她穿一件蓝绸的皮袄,黑缎裙,肩上有一条黑狐裘围子。

她的身材相当高,表情上显出一种坚毅无畏的样子,体力也似乎很壮健。假如她和一个寻常的男子搏斗,胜负也正难定。她见了小蛮和景墨,也没有羞怯之色。聂小蛮就请她将经过的情形重说一遍,她便侃侃地讲出来。王紫蒙说,她和刘翰飞本是同乡。

刘翰飞在杭州和她早已相识。经过了一年多的往来,他们俩的交情非常亲密,已达到了恋爱的境界。翰飞曾向紫蒙求过婚,紫蒙也同意了。但自从翰飞到了金陵后,便渐渐冷淡起来。

起初紫蒙还不疑心他,后来连消息都不通,才料定他必已弃旧恋新。到了今年的冬天,紫蒙便按捺不住,专门到金陵来私下调查。

后来她果然探得翰飞已经另有新欢。她曾和翰飞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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