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3)
到了康家。是以她须得真真假假透出些风声去 :“我娘从前在大户人家做活,得了许多赏赐,后来过日子七七八八也散得差不离,只留了个琉璃指环,乡下当铺认不出不敢收,便给了我,我便随身带着想当个念想。”
娘亲的遗物。
濮九鸾抬头看看头顶,今夜月色撩人,一排排鱼鳞状的云朵在夜空里浮沉,衬着月色越发清朗,叫人无端也生几份宽容出来。他低头指指炉灶后面:“那是何物?”
“嗳?”慈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倒是一愣,而后才笑着道,“是小石磨,比寻常石磨小些。我给您打一碗芝麻杏仁露吧。”小娘子笑意盎然如夏夜暖风,叫人无法拒绝。
“好。”
慈姑细细挑拣一番泡过水的甜杏仁与扁桃仁,寻了个个大饱满的添到石磨眼里,一手添水,一手推磨,于是小石磨便咯吱咯吱转了起来。
汴京城里的月光倾斜而下,将她身形笼罩,平添几分温柔,光洁的麻石磨上头流水潺潺,混合着杏仁粉末慢慢溜下来,散发出好闻的杏仁气息,一圈又一圈,叫人心里也安定下来。
“上次那人家没去寻您麻烦吧?”慈姑转着小石磨,忽得想起此事。
可真是个爱操心的,还惦记着那许久的事情。濮九鸾闷声答:“无事。”
那几个人早被疾风带着人赔付过了缎子,又被警告再三不许再骚扰慈姑,应当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慈姑闲闲又问:“上次您为何拿出那指环问我,倒吓了我一大跳哩。”她声音轻快,看似闲聊,心里却直嘀咕,此人到底是为甚抓着自己不放?
杏仁糊已成,慈姑用清水冲洗磨盘,又放入黑芝麻,一粒粒芝麻粒蹦蹦哒哒跳进了磨眼,而后石磨缓缓转动起来。
濮九鸾摸摸鼻子:“那家当铺本在我名下,机缘巧合呈到了我这里,我看你一介平民,不像能有这等物件的,便生了疑惑怕沾染上什么官司,是以问你一问。”
按照他素来的习惯,此时会反杀一口,忽得逼问她到底是不是黄家大娘子,可却不知为何,将那做派生生压了下去。
并不逼问慈姑,只将指环从怀里掏出递给她:“来路正便好。既是你娘遗物,那你以后妥善收着。”
那小小指环在月光下越发幽蓝,没想到如此容易便失而复得。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是,自己一介平民拿出价值连城的宝物,那开当铺的怀疑是偷还是盗也稀松平常,不然将当铺牵连进官司却怎生是好?
慈姑收下指环,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小声道:“当初那当铺遗失了指环之后,还赔了我近二百两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濮九鸾摇摇头:“给了便是给了,以后你不收我面钱便是。”二百两银子,够他吃二百天了。
慈姑吐吐舌头,笑容更真诚几份,忙将手中已经做好的杏仁芝麻露摆上桌:“这杏仁核桃露不顶饿,让我再瞧瞧给您些什么新奇菜品。”说着便去东翻西翻想瞧瞧今儿有什么新奇食材。
谁知此时食铺中熙熙攘攘进来几位娘子,慈姑立刻放下手中之物,殷勤上前:“客人要吃些什么?”浑然不记得适才刚说好了要为濮九鸾做菜。
濮九鸾摇头失笑。
不愧是她,这个功利的小娘子。一旦认为自己不是客人便没有先前那么殷勤。那看来以后还是要付钱才能引起她的重视?
他却不恼,拿起勺预备喝杏仁茶。
白瓷小碗中一边是芝麻糊,一边却是杏仁露,一黑一白,巧妙做成太极模样,又在芝麻糊里点了一滴杏仁露,在杏仁露里点了一滴芝麻糊做阴阳鱼,还有几丝果仁碎,懒洋洋躺在中间。
濮九鸾先一勺舀起芝麻糊,芝麻糊浓稠,在灯火下乌黑发亮。
放进嘴里,浓稠的芝麻糊甜香立即入口,口感细腻,柔滑可口,也不知慈姑是如何处理的,并无往日里芝麻糊常见的厚重,反而迅速融化,叫人嘴里还带着淡淡的蓊郁香气。
濮九鸾又一勺,将撒在上面的坚果碎末拌入,这次品尝便又夹杂了些许脆爽,使得整份芝麻糊口感丰富立体。
这时那些小娘子们已经点完了菜坐下,有人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濮九鸾,见他生得俊美,你推我我挤你的示意瞧他,又不知说些什么,一齐叽叽咕咕笑作一团。
暗处的疾风暗暗替这些小娘子们担心:知道这是谁吗就这般侵扰?!小白起的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濮九鸾神色未变,丝毫没有察觉到外界变化,只专心致志品尝着甜品。他再舀一勺杏仁露。
洁白如雪,丝缎般流淌,一看便知研磨得极其用心,这时候濮九鸾才发现芝麻糊要研磨得粗粝些,芝麻糊甜香,便不刻意磨成粉状,杏仁露提神,便磨得细滑好叫人入口。
送入嘴中后立刻能体味到杏仁露香润丝滑滑过舌尖,带着一丝杏仁特有的果木香气,甜滋滋,丝滑滑,直滋润进心田。
杏仁露上面撒的却是提子干,有玫瑰清香,吃完后在唇齿间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