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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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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当眼前看不清的时候,人就容易恍惚。

林重模模糊糊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咬着嘴唇快哭出来的脸,可他并没有咬嘴唇,也并没有快哭出来。

他努力从记忆里翻找那张脸的出处。

最后他想起来了,是陈路生把他压在车里,那天的夜和今天一样浓,天色漆黑,车窗外店铺灯牌闪烁,他的脸映在车窗上。

车内的氧气好似变得稀薄,林重深深吸气,却仍感觉缺氧了一样,眼前白花花的,胸闷气短。

“停车。”林重气息发虚,声音弱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但车内很静。

陈路生忙踩下刹车,林重却等不及了,车还没停稳,他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脚没落稳,前面又有路缘石,他的脚背磕了下,他身体向前扑去,摔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不起来,一遍遍想为什么,明明他都快把现在这个陈路生和当初那个陈路生当成两个人了……为什么又来了……

陈路生下车绕了过来,扶起林重,问他哪磕着了,脚有没有事,林重好像失神一样不说话,也不动,陈路生在林重腿上摸了又摸,确定没伤着骨头没扭着,这才抱起他放到了车后座上。

林重在车座上蜷成一团,陈路生将车开走,起步时林重身体受惯性影响晃动了一下,片刻眩晕感袭击他,他脑袋像要炸了一样,轰然间,无数的东西填满它,充胀它,想把它撑爆一样。

到了家,陈路生打开车门,抱林重下车进家门,林重闭着眼,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陈路生把林重放到床上的瞬间,林重的眼珠动了下,他眼皮很薄,所以那不明显的滚动也没能逃过陈路生的眼睛。

陈路生帮林重脱了鞋袜,擦了药,盖好被子,道了句:“晚安。”

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没有拆穿林重的拙劣演技,给了林重喘息,说完他进了浴室冲澡,很久后出来,躺在床的另一边,和林重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林重真想感谢陈路生一句,真的,因为如果陈路生再多说一句话,他们之间堪堪维系的薄冰就会碎裂开,他会忍不住亲手砸碎它。

他躺在床上,眼前漆黑,他沉下气,告诉自己——要做好一个情人。

下一秒,他就沉不住了,只想骂一句去你妈的。

浮尘在阳光下起起落落,从窗外投进来的光正好将人笼罩住。

林重趴在桌子上,大抵是刚睡醒,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睁着。

他怎么睡着了?他揉了揉脑袋。

窗外阴雨连绵,昼夜不歇,已是下了一天一夜了,教室里开着灯。

他直起上身,前方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陈述着书上面写了的东西,他感觉有些无聊,肚子里传来不适感,他伸手按住自己的小腹,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

“你怎么了?”那声音从旁边传来。

声音是好听的,就是怎么听怎么像不怀好意,恶意嘲讽,林重想,那家伙是不是只会这么说话,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劣性基因,改不过来。

“跟你说话呢?闹肚子了?”赵景川就坐在林重旁边,两人挨着。

闹肚子?应该不是的。

只是睡了一觉,记忆就像尘封了好久一样,林重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陈路生给了他一支钢笔,就在他的肚子里。

所以他才会好难受。

他摇了摇头,继续趴桌子,眼睛看向陈路生,陈路生坐得比较靠前,在他右前方,他坐在那只能看到陈路生的侧脸。

陈路生直视着前面,亦或是低头看书,就是不会瞥过来看他一眼。

总是这样,他也习惯了。

可每次目光望过去,他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渴望——回头啊,看我一眼啊。

陈路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喝完把水杯放在地上,林重知道他的意思是水没了,需要接水。

陈路生连命令他都是不需要说话,不需要理他的。

如果去做个护工之类的,林重觉得他会拿最佳员工奖,你看,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就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把对方伺候得跟个爷似的。

下课铃响了,他一点都不想动,他一动,钢笔就会动,很不舒服。

可是他还要去给陈路生接水。

他艰难地站起身,走到陈路生桌子旁,蹲下、拿杯子、起身,简单的动作折磨得他汗都下来了,好在饮水机离这不是太远,下一间上课的教室也就在隔壁,他接好水,还给陈路生,找了个空位坐下。

赵景川那家伙欠欠地坐在了他旁边。

好烦,林重想。

他翻开书,看了眼上节课的内容,复习了一遍,因为里面钢笔的存在,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眼睛盯着书,看着看着就把目光移到了陈路生身上。

陈路生还是没有看他一眼,他心想,早知道把陈路生杯子里的温水换成热水好了,烫死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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