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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沧父母工作性质不同,请假得打报告,一时半会儿批不下来,两家人坐在一起商谈婚事的日子只好往后延。

当事人倒是一点都不急,陈锦瑟对这些繁文缛节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抵触,陈沧则是结婚证在手,有法律保障,比什么都来得安心。

婚房最终定了陈锦瑟那套顶层复式,已经请了设计师重新装修,两个人暂时住在陈锦瑟原来那套小公寓里,每天悠哉乐哉,日子平淡却甜蜜。

挺像两人刚认识时的状态,陈锦瑟偶尔突发奇想叫陈沧aron,他也不生气,只是等手头的书看完课上完,夜深人静,把她按在身下好好教训。

陈锦瑟不服气,“是你骗我诶?凭什么现在找我算账了?”

提起这事陈沧的确理亏,但把他怼得没话说,通常遭罪的还是陈锦瑟自己,因为他只会用行动来掩饰心虚。

日子太安逸了,除了婚纱店又到了经营不善的瓶颈期,没有任何烦心事困扰。

名人效应的热潮过去,客人逐渐变少,陈锦瑟想了很多办法,都只能勉强维持。

找来安连意和胡杨商量对策,一个工作电话不断只说听你安排,另一个打着呵欠摆摆手‘算了吧,要不我们再换个别的事业?’

陈锦瑟长吁短叹好几天,陈沧始终看在眼里,但秉持着不过分干预另一半事业的原则,没有轻易开口置评。

可是这事已经严重影响陈锦瑟心情,继而影响身体,不仅做爱时没有激情,连茶饭都不思了。

女人坐在餐桌对面,勺子里那口汤都已经冷透了都还没下嘴。

陈沧终于看不下去,试探着问了一句,

“开婚纱店这件事,你很喜欢吗?”

陈锦瑟缓慢回神,看他神色认真,也好好理了一遍自己开店的原由。

父亲生病、陈锦云来家里,变故发生时正赶上陈锦瑟快毕业,她犟着股劲儿,不想听家里安排去公司,原本听从父亲爷爷意见报考的金融专业也一下子失去支撑。

刚开始她还能勉强乐观积极,后来又突然遭受谢俞坤的背叛。

她开始怀疑自己,继而怀疑过往所有的选择,生活失去了方向意义,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

开酒吧是因为某段时间喜欢跟着胡杨去声色场所纸醉金迷,开书店咖啡厅是因为想要称心如意的独处空间,这婚纱店就更不用说了……

事业接连失败,她哽着口气,非要做些成绩给老头子看看。

某次跟安连意去买衣服,碰到个高中女同学,海龟回国,正在某投行做高级经理。

读书时关系不错,几人坐在贵宾室聊了会儿闲天,陈锦瑟自嘲是无业游民。

‘你是命好,有躺平的资本我也选择躺平啊。’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画画?后来高考选金融专业我还挺惊讶,毕竟你家底丰厚,送你学艺术再去国外深造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时她是家里独子,集团的重担终究会压在她身上,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兴趣爱好都只能靠边站。

陈锦瑟被戳中心事,苦笑了下,‘只能说世事无常吧。’

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父亲的私生女,一朝将家里的配置重洗,也彻底击垮她为家庭牺牲的决心呢。

对方见她情绪不高,提出自己有个朋友有家买手店,地理位置不错,生意也好,只是因为即将移民需要转让,问她有没有意向接手,她可以搭线。

陈锦瑟想起自己从前读书时最喜欢画服装手稿,尤其是各种各样的婚纱,虽然没什么技术可言,但也算承载了她某段时间最纯粹的梦想。

她没拒绝,算是开了个头。

讲到过去,陈锦瑟更加低落。

陈沧安静听着,却在她说到这里时轻声打断。

“你是因为喜欢画画,喜欢设计,所以才决定要开婚纱店?“

“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吧。“

“婚纱店休息室那幅画,很好看。”

陈沧目光语气柔和平静,还带着些不令人反感的循循善诱。

而陈锦瑟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想说什么,竟然升起一种难言的紧张。

“你有天赋,也有基础,还有热爱,为什么不试试呢?”

女人不自觉将手蜷紧,仿佛深埋已久的种子正在破土发芽。

“试试什么?画画吗?”

陈沧的手越过餐桌握住她,“可以呀,纯粹学画画,或者是相关的专业,只要是你喜欢的,感兴趣的,都可以试一试。”

“现在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了,只是偶尔无聊时画一画,我不确定能不能考上。”

“不确定才是常态,但你不去做,就永远还是不确定。对吗?”

陈沧的力量皆在于此,他温和,却坚定,永远能给她正向的回应和鼓励。

这些年里,陈锦瑟不是没有过重新开始的想法,但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出她内心真实所想,她掩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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