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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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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洞悉人心,一根筋的时候想不透,被人点拨之后,又如何想不明白呢?

她是昭国细作,本不该因他的三言两语便置气,舍大计于不顾,若她和寻常女子一样闹了脾气,只能说明她在乎。

冬末傍晚,天空一半已变浓黑,一半夜色尚浅,西天的云翳是浅淡的红与橙,枯瘦的树枝在冷风里轻颤。

有一片叶子飘了下来。

沈子枭伸出手,它便乖巧地落于掌心。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手心里密密麻麻蔓延到心脏。

轻红凝视着他。

在他背对自己的时候,她已习惯这样久久盯着他。

身后有脚步轻响。

轻红快速垂下了头。

沈子枭也收回掌心。

落叶归地,他转身,看江柍被浅碧扶了出来。

江柍的目光只盯在地上,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似的,一路无言上了马车。

浅碧跟在江柍后头想上车,轻红赶忙上前将浅碧拽了下来。

浅碧一只脚还踩在矮杌上,扭头不解问道:“轻红你拉我干吗。”

轻红往车厢里看了看,又把浅碧拉到一旁,附耳说了些什么。

浅碧脸色眨眼之间就变了七八次。

最后忍着笑意看了眼沈子枭,别有深意说道:“殿下迎着寒风,一路策马而来,实在辛苦,不如坐马车回去吧。”

沈子枭瞥了眼轻红,轻声道:“多谢。”

轻红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对沈子枭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子枭却在原地踌躇片刻,方才踏上马车。

轻红看着他的背影叹道:“但愿他们能和好。”

浅碧狡黠一笑:“这有何难?”

轻红摇头失笑道:“你懂什么。”

浅碧撇撇嘴:“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二人说着话也已坐上马车准备赶马。

浅碧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葫芦瓶,轻红认得,这里面装有江柍平日吃的丸药。

随后又掏出一个金丝七宝瓶,从中倒出一粒丸药来。

轻红一愣。

浅碧却已把那七宝瓶收起来,敲了敲马车的门,说道:“娘娘,今日还未吃药,路途颠簸,怕对伤势不好,还是先吃了药再赶路罢。”

浅碧边说话边向轻红挤眉弄眼。

轻红是怎样一个聪慧的人,顿时便知晓浅碧在做什么。

本想劝她住手,又想浅碧虽然顽皮,却从不会在医药上开玩笑,干脆没有阻止。

沈子枭与江柍相对而坐,就如来时一样。

他盯着她看。

她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看,便偏脸去看窗外。

二人久久未语。

直至浅碧打破宁静。

沈子枭打开车厢门。

江柍转过头来,只见浅碧一手拿着白瓷葫芦瓶,一手摊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粒丸药。

沈子枭接过那颗药丸。

浅碧冲他弯眼一笑,他见惯了浅碧这种笑,没多想,又关上了门。

浅碧长舒一口气。

轻红在一旁吓得腿都软了,可心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而后欣慰之情冲散了心底最深处那淡淡的苦涩,她闭上眼,双手合十,祈祷车厢里的那两人能重归于好。

作者有话说:

小学鸡斗嘴。

轻红:谁来管管我。

和好

◎“我的心都要被你弄碎了。”◎

随着轻红浅碧齐齐一声“驾”, 车马动起来了。

沈子枭把手心里的药递给江柍。

江柍不作他想,接过来一口吞下,并未用水。

而后又垂下螓首, 沉默下来。

车厢就这么大空间, 二人没有交流, 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沈子枭回想着轻红的那番话, 那些字一个又一个往他心上压,有个角落慢慢坍塌了,废墟压垮了他的软肋, 隐隐作痛。

吵也吵过了, 冷也冷过了。

此刻平静下来, 倒觉得没有必要闹这一场。

他当然没有昏头到,这么轻易就无谓她细作的身份, 粉饰她暗藏的凶险。过去二十年的生命, 教给他的只有先发制人以求自保, 而非洗好脖子等着被杀。

太子与太子妃的身份,注定他们要并肩同行很长一段路。

她有她的目的,他也有他的责任。

他之前厌恶她别有用心,可转念想想, 别有用心,也是用心。

她以身为饵, 诱他入局。

人心莫测善变, 有人在的局,就不是死局。

他既已入局,为何不掌控棋局?

这样想, 倒是对接下来该如何对待她, 定了心思。

他坐到她身边去。

叹道:“你究竟还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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