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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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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脚步未停,让父亲真正急眼的还在后头呢,等他献计之后就会明白,他早已入局。

陆鸢回了闺房,陆鹭已经等她许久,嗔道:“你跟那老东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换衣裳。”

去祆祠祝祷不能穿汉民服饰,陆鹭早已换上一套雪色胡裙,拆了发髻辫成匀称的小辫子,辫子上簪饰小金花,头戴一顶雪绒小帽,帽沿滚边绣着红丝连珠纹,俏皮可爱,让人眼前一亮。

陆鸢已为人妇,不能再穿圣洁雪色,陆鹭为她备了一套象征光明之火的金色胡裙,裙摆上绣着孔雀翎,华贵大气。

姐妹二人换好服装便去了城西的祆祠,循着祆正指引为母亲祝祷后,陆鹭便加入了祠中正在举行的祈福会。

不似中原追忆亡者的肃穆哀恸,兴胡祈福皆烹猪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怡然欢快。陆鹭一身雪裙围于诸胡中间,心应弦,手应鼓,回雪飘飖作胡旋舞。

陆鸢则拿了自褚家带来的药渣请祆正帮忙勘验其中成分。祆正兼采东西医术,尤擅辨药认方,很快认出其中几味药材,与陆鸢的药方相比确实多了一味相克的药材,若长期饮用,不止能让女子终身不孕,还会导致慢性中毒,容颜早衰。

陆鸢不动声色深吸了一口气。

出得门来,陆鹭浑然不知姐姐心事,扯着她手臂一起跳舞。

鼓乐太欢快,陆鹭的笑容太有感染力,陆鸢暂且抛去烦恼,踏着轻快明亮的节奏翩翩作舞,一如当年她跟随外祖行走丝道时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祆祠大门外,贺震抱臂倚在门口,满面悦色看着轻盈如仙的心上人,褚昉则站在他身旁,神色极不情愿。

“你看够了没有?”褚昉不耐烦地问。

他闲来无事,约贺震喝酒,竟被他强行带来此处,原来这小子早就打听到陆氏姐妹会来此处祈福,厚着脸皮找来不算,还不由分说拽上他一起。

这里是祆祠,汉人不得随意进出,贺震就兴致盎然站在门口,看着陆鹭呵呵傻笑。

“将军,你见过长姐这般模样吗?”贺震突然转过头来问,却不等褚昉回应,又转过头去继续看陆鹭,却说:“阿鹭倒是没变,还是这么好看,就是长姐有点不对劲儿,不像以前古板严肃。”

褚昉皱眉,“你说什么?”谁古板?

贺震没留意褚昉的不悦,接着说:“总感觉长姐这个人好复杂,叫人看不透,将军,你要不帮我求求情,别让长姐阻我求娶阿鹭?”

褚昉冷道:“你倒说说,如何复杂?”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贺震应付道。

才说罢,他突然高声唤了句“阿鹭”,原是陆鸳姐妹已辞别祆正朝门口走来。

褚昉莫名抬步想躲。

但祆祠周围一片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而且,贺震一定会出卖他。

无处可藏,褚昉只好故作淡定从容,面无表情地站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鹭毫不客气地瞪着贺震,莹白胜雪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嗔怪,不仅不讨人厌,反娇娇俏俏,惹得人想去哄她。

贺震愣了下,看褚昉一眼,立即有了主意:“将军来接长姐,我们恰巧碰上,就一道来了。”

褚昉僵立:“……”

陆鸢姐妹一听就知贺震扯谎,却也没再深究。

“国公爷,我的衣裳还在家中,须回去换下。”陆鸢冲褚昉施行一礼,容色恭顺,与方才踏歌起舞的女郎判若两人。

褚昉这才看向陆鸢装扮,只觉得有光袭来,似明珠耀目,不由心头一动,却随即收回目光,冷淡地哼出一个“嗯”字。

贺震只觉奇怪,将军好像也变了个人?

启程回陆家,陆鸢姐妹乘马车,褚昉与贺震各自骑马,褚昉孤身打马在前,与陆家姊妹的马车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贺震则跟在马车旁边,驱马缓行,与陆鹭隔着窗帷说了几句话后,竟兴致勃勃背起《竹书纪》来,要陆鹭随时指正。

陆鹭虽没有回应,但面色怡然,瞧着并不反感贺震此举。

陆鸢朝马车外扬扬下巴,压低声音问陆鹭:“你是何意思?”

“左右无事,陪他玩玩呗。”陆鹭绕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无所谓地说。

陆鸢盯着妹妹看了会儿,见她心虚地不敢与自己对视,忽而笑了。

妹妹年纪虽小,好歹掌管着陆家一半生意,做事有分寸。

“阿鹭,帮我做件事。”陆鸢拉低妹妹冲她耳语一番。

回到陆家,陆敏之见褚昉竟然亲自相送,愣了片刻后立即热情地把人往厅室请,贺震虽想留下,但毕竟不是陆家正经女婿,又是过年省亲这样的日子,不好再留,遂先走一步。

陆鸢回房换衣裳,陆敏之则邀褚昉喝酒小叙,二人一推一拒,不小心撞倒了一旁的凤首酒壶,洒出来的酒沿着桌案流下,恰在褚昉袍子上洇了一片。

褚昉又皱了眉。

陆鸢瞧见这一幕,忙把人带去闺房,要他宽下外袍稍作等候,拿了袍子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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