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3)
洗常晒,时时都备着她回来。
唐久安扑在床上。
陆平拆开包袱拿出她的衣裳:“去洗澡。”
“不洗了,困死了。”
“你不洗澡,明日薛姨就得洗被褥。”
唐久安只得爬起来。
陆平熟门熟路自去烧水,唐久安不耐烦等,就去井边汲了水,先洗头。
繁星满天,姜玺在东宫率卫的簇拥下,走进夏夜的桂枝巷。
赵贺示意就是这所小院。
小院里飘出酒香,还有人在哼着小曲。
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不出什么曲调,只是苍凉高远,不似京中之味。
姜玺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调调,依稀耳熟,便示意赵贺蹲下。
赵贺依言蹲好,姜玺踩上赵贺的肩头,望向墙内。
墙内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一口井,井边一人,正汲了水上来洗头发。
那人四肢修长,腰身如蜂一般收窄,水沿着长发流下,仿佛一条黑色的溪流。
井水打湿了衣裳,布料贴合在身上,昏黄光芒从屋子里透出来,将山峦般起伏的线条照成一道浓墨重彩的剪影。
这院墙估计是年久失修,不知怎么就被姜玺的手抠下一小块来,在寂夜里砸出“嗒”地一下声响。
“谁?”里面的唐久安立即出声。
姜玺早闪下去了,一颗心跳得厉害,简直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赵贺倒是机敏,朝里“喵”了一声,学得惟妙惟肖。
姜玺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觉得不对。
不是,他躲什么?
洗个头怎么了?洗个头还能耽误他砸酒铺了?
底下赵贺眼望着他,脸上全是等他示意:砸不砸?
一个“砸”字在姜玺舌尖上滚了又滚,愣是滚不出来,举棋不定之间,一滴水忽然滴到头上。
姜玺抬头,就见唐久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墙头,手里的剑在星辉下寒光闪闪。
姜玺固然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唐久安也十分意外,“殿下?”
“殿下这是……”唐久安居高临下,来回打量,很是疑惑,“……干嘛?”
姜玺缩在院墙下,踩在赵贺肩,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唐久安发梢上的水滴晶莹如露水,衣领微微敞开,那一线胸膛水光致致,像是被水浸过的玉石。
“不干嘛!”
水滴连连不断地往姜玺脸上滴,让姜玺看上去宛如满面是泪,他愤然,“来买酒行不行?!”
太子对于薛小娥和陆平来说几乎是天神的人物一般遥远,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能瞧见,跪迎时都十分惶恐。
陆平悄悄问唐久安:“你确定他们是来买酒的?”
买个酒要这么多人?
唐久安:“太子出入,自然仆从如云。”
“怎么这些人杀气腾腾的?”陆平实在担忧,“还有,买酒为什么要带斧子和大锤?”
“各人有各人的兵器嘛。”
至于杀气,唐久安放眼望去倒是没见着,只看见率卫们皆是一脸迷惘。
明明是带着家伙来砸酒铺的,为什么结果却变成了买酒。率卫们不知道,率卫们也不敢问。
姜玺接过薛小娥捧过来的手巾子擦脸,只见唐久安和一个黑大块头凑在一起说话,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身上,衣裳湿得更透了,且兼屋子灯火比外面亮得多,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也比外面多得多。
那黑大块头整个人都快缩到唐久安身上,唐久安却像是无知无觉。
姜玺冷声问:“这谁?”
陆平回话:“小人陆平,是小安,不,是唐将军的掌旗官。”
“这里是家中又不是军中,要什么掌旗官?”
“陆平亦是臣的亲随,与臣亲密无间,如同家人。”唐久安道。
姜玺瞪她一眼:“唐将军,你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陆平“啊”了一声,拿大布巾兜头将唐久安罩住:“快去换衣裳,别着凉。”
卧房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唐久安便索性洗了个澡,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拿了把蒲扇就出来了。
那边薛小娥已经在向姜玺讲解院中的酒分哪些年份和种类,姜玺不时问上几句,一眼瞥见唐久安出来,整个人微微顿住。
白天的唐久安风尘仆仆,湿发的唐久安有种别样魅惑,此时唐久安穿一种浅色长袍,衣袖宽松,袖口半挽,衣袂与袖口在晚风中飘飘欲举,望之似神仙中人,有股仿佛要绝尘而去的洒脱。
姜玺闻见风送来浴后独有的湿润气息。
像是有一点橙花香,又有一点松柏香,融在酒香里,脉脉花疏天淡,幽幽沁人心脾。
“殿下虽然性子有些顽劣,却还知道关照老师家中的生意,可见还是很懂得尊师重道,臣着实欣慰。”
唐久安一开口,就把姜玺心中升起来的那股子奇异滋味给驱得干干净净,只见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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