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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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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研名额有多辛苦吗!!”

“不能保研我就要流落街头靠我妈妈养老了呜呜呜……虽然妈妈说她愿意养我一辈子……呜呜呜妈妈真好我好爱她……莉莉说她是理科的她修电瓶车养我……呜呜呜我也好爱她……”“早知道当初削铅笔就多练练了……削甘蔗都削不过别人呜呜呜……隔壁计算机的傻逼男还来我宿舍楼底下摆蜡烛……瞎起哄的臭男生今夜立刻被我暗鲨……幸好我搬去外面住了……我好爱莉莉啊她还给我煲汤喝还凌晨陪我去看大海……”

“呜呜呜她恐男还陪我去国外看男团演唱会我真的好爱她……我要是个男的我就要和她结婚……”

把胡说八道哭得一直打嗝的陈邻给背回客栈,徐存湛摸了摸自己衣领子,果然在衣领和肩膀上摸到大片濡湿。

破天荒的,他居然并不生气。

比起生气,反倒是无奈的情绪更多一些。

他看了眼被扔到床上的陈邻,她脑袋一挨转头,便卷着被子闭眼睡觉。

无论是在他背上哭诉,还是被带回客栈——虽然一路上都话很多,但徐存湛也忍不住想:陈邻其实挺乖的。

她只是嘴上碎碎念,但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大动作,也不闹也不推人。

更没有像之前在有苏那样,凑上来亲他。

徐存湛蹲在床边,看着床上闭眼熟睡的陈邻。

商枝给的药好像很好用,最近陈邻都不做噩梦了,睡得又香甜又沉稳。

她睡着睡着,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那张床不算太大,陈邻翻过身来,一只手臂摊开,搭在床沿,手没有地方放了,垂在床边。

屋里没有点灯,月光铺了一层,笼着陈邻那只越过床沿垂悬空中的手。

她瘦,骨节又抽条,给人的感觉就是没什么肉,瓷白匀称的手腕线条一直往下勾画出细长手指,素净的色彩又即刻被涂得花花绿绿的指甲打破,骤然活泼起来。

徐存湛从蹲着换成坐在地面,手指拨弄了一下陈邻垂在床沿外的手指。

那纤细的手指很轻的,随着他的拨弄,晃了两下。

太瘦了。

徐存湛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他伸手去捏了下少女那截骨头明显的手腕,然后又捏捏圆钝的指尖。

陈邻指甲留得不长,为了涂指甲油而特意修剪过,没有什么棱角。

徐存湛原本只是捏着她的指尖,低眼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整只手贴上陈邻掌心,十指相扣。灵台里悄无声息又多出来了别的东西,这次是调色盘和一大把画笔。

画笔还算干净,但调色盘上却糊着各种不同颜色。那些颜色交融后又被调和出新的颜色,铺陈开,浅浅的一层。

徐存湛伸手去碰调色盘,也触碰到调色盘里的记忆。

是在画室。

木屑,炭笔,色彩颜料,气味交叠,浑浊混乱。

被画架围起来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半身赤/裸石膏像,肌肉块块分明又标准。角落的空调还在运作,吹的是暖风,热意将室内气味捂得更浓,更闷。

徐存湛目光一扫,找到了窝在角落里的陈邻。

他根据陈邻身上的羽绒服和咖色格子围巾,猜测眼下应该是冬天。

陈邻裹得严实,下巴和嘴唇都被围巾淹没,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还没染色的头发才长过肩膀,发尾微微打着卷。

她神色有些疲倦,眼睫低垂,迟钝又懵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睡醒,但手下动作却一点没慢,握着素描笔打阴影调子,排线轻快又整齐。

少女伸手时衣袖爬上去一截,露出细瘦手腕,灵活的打转。

她画石膏像,徐存湛就抱剑站在画架面前,看着她画石膏像。

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反复练习,她在中途打了好几个哈欠,但是没挪位置,也没休息。直到有人敲她身后的窗户,敲了十来下,陈邻恍然回神,迷迷瞪瞪转头,隔着起了层白雾的窗户,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扶着椅子慢吞吞站起来,挪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冷风从那道缝隙里吹进来,吹得陈邻直吸鼻子,糊着炭笔灰的两手缩进袖子里,把袖口蹭得乌黑。

周莉用手指戳了戳陈邻的额头,“都九点了,你要饿死自己啊?走去吃饭了!”

陈邻被戳得原地晃了晃,但很快又站稳,温吞应了声好。

她把窗户关好,转身从画架缝隙间挪出去,走得东倒西歪,像一只小企鹅。

走出画室,迎面扑来冷风。

陈邻在原地跺了跺脚,羽绒服包裹的身体被冻得发麻。她吸了吸鼻子,半张脸闷在围巾里,眼眶红红的,声音软和:“这个点了,吃什么啊?”

周莉:“点外卖啊,我点了炸酱面。”

陈邻看了眼走廊窗户外面的飞雪,说:“杂酱面不会被冻成坨子吗?”

周莉回答,“人家肯定会自己做好保暖的啦。我书包里有热水袋要不要?”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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