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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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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一转,将小玩偶压到自己大腿上,卷起衣角充当被子,盖在陈邻身上。

陈邻翻了个身,还想问驱动发绳灵力的四字真言是什么,徐存湛手掌已经压下来。他手上倒是没有用力,只是隔着一层衣服布料,虚虚笼在陈邻身上;可是徐存湛的掌心真的太暖和了,暖和得让陈邻有种,大冬天睡在暖气房里的感觉。

温暖加剧了困意,她不禁打了个哈欠,两手抱着徐存湛衣角,小声:“那好吧,我睡觉了,晚安。”

她想徐存湛没有现在教,那应该是没有必要。毕竟东西都给自己了,不至于小气到连一句咒语都不教吧?

徐存湛垂着眼,没有应声。直到掌心能感觉到玩偶的呼吸声逐渐平静,他才慢吞吞将五指张开缝隙,自己隔着那几道缝隙好奇打量陈邻。

她一如既往睡得很快,半点不设防,好似很信任他一般。

这让徐存湛感到惊奇——毕竟信任对他来说是种奢侈品。

他是暮白山历代以来最年轻的问罪人,也是最不稳定的问罪人。迦南山的老秃驴说他会是暮白山未来的劫难,是师父强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将自己收养在身边倾心教导。

但也只有师父不介意这件事情。

其他人都很怕徐存湛,因为徐存湛杀人不背因果,在他们眼里,徐存湛是随时会掉头来捅进他们心脏里的刀。他想陈邻应该也挺害怕他的,可她既害怕他又信任他,矛盾得很。

不过陈邻本来就是个怪女孩。

徐存湛在心里这样评价着,移开手掌,将玩偶卷进自己衣角中。他半点也不担心陈邻会冷死,反正他身上足够暖和。

装着陈邻身体的棺材,就横放在旁边的屋檐上。徐存湛撕开棺材缝隙处贴着的符咒,单掌拍开棺材,里面静静躺着的少女再度出现在徐存湛眼前。

躺在棺材里的陈邻太安静,安静得让见过陈邻笑脸的徐存湛都有点不习惯了。他侧身靠着棺材,把陈邻的胳膊从里面捞出来,卷起她衣袖。

手腕上的伤口徐存湛之前给她重新包扎过,但是包扎得很潦草,而且徐存湛身上也没有伤药。他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需要用到伤药的时候。

他沉默的解开陈邻手腕上纱布,然后拿出搭包里的伤药,拧开盖子,用手指挑了一点抹到陈邻手腕伤口上。

只是用双眼看着的时候感觉还好,但等到自己摸上去时,徐存湛又不禁皱眉了。

草药被磨得很碎,浓绿色,黏糊糊的,有股厚重呛人的苦味。他用指尖挑起草药,摸到一点颗粒感,然后触碰到那道伤口,凹凸不平的新生的软肉。

被裹在他外衣里的玩偶翻了个身,滚进他怀里,贴着徐存湛胸口。徐存湛给陈邻上药的动作停了一下,夜风呼啸,碎雪落他眼睫,他的心跳迟缓半秒,莫名心悸。

他皱眉,却忽然加快了自己手上动作,三两下把指尖剩余的药膏抹到伤口上,然后将纱布缠回去。

月光照着少女那截细白的手腕,她有点瘦,手腕上骨头很明显。徐存湛给她裹纱布时,掌心托着她冰冷的手,她细长的手指搭在徐存湛手指上,连手指都比他更细巧一些。

于是不难让人想象少女的成长环境,大约是安逸舒适,有着一切美好品德的世界。

徐存湛眼眸微微眯起,浓长眼睫再度垂下阴影掩盖他那双颜色过于灿烂的眼瞳,也将他眼色一并遮掩。他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仅仅是忠于自身的——收拢手指,捏了捏少女瓷白的指节。

柔软,纤细,脆弱,没什么抵抗力。

她的手指被徐存湛捏着,小幅度移动,月光照在她指甲面上,被修剪过的指甲有些圆钝,却很漂亮,因为上面有一层釉面的色彩,明亮的黄与清脆的绿,缤纷多彩得就像徐存湛从未真正去过的人间。!

非噩梦

陈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只有第一天的晚上睡了个好觉。

此后日日夜夜都在做梦,大多数时候是毫无理由的噩梦,会梦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交缠在一起。所以当她迷迷糊糊睡着,并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徐存湛的灵台里时——陈邻肯定这又是一场梦。

徐存湛之前拉她进灵台是为了给她开窍。

现在已经证明陈邻在修道方面就是一根死活开不了窍的木头,徐存湛没有理由再把她拉进灵台里面。

不过为什么会梦到徐存湛的灵台?怪怪的,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想不明白,便干脆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梦到徐存湛的灵台也挺好,至少徐存湛的灵台安安静静的,既不会突然冒出厉鬼也不会有骷髅架子,除了一直是晚上光线有点差之外,根本找不出什么缺点。

陈邻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往前走,脚下平静的水面随着她的脚步而泛起一阵阵波纹。

水面荡开的波纹,波光粼粼,像虚构展开的蛛网。

这使得陈邻越发坚信这肯定是梦。她清楚记得徐存湛的灵台是一潭死水,别说波纹了,她在水面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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