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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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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衍点着自己的手背:“你口口声声说因为刘家算计赵澈,算计你,你才动了这份心思,可依我看来,你做这些谋算,绝不是为了你弟弟。”

赵盈勉强稳得住心绪,她庆幸自己前世步步为营,钻营过的那些岁月,不然赵承衍这样老谋深算又不动声色的人,她如何应付的了?

只她在稳住自己的同时,还得泄露出些许惊诧与慌乱,特意表现给赵承衍看。

她往后退,像是下意识的畏惧:“我听不懂皇叔的话。”

意外之喜

雨势比之前大了些,渐成瓢泼之势。

赵承衍就那么直挺挺坐着,洞若深渊的一双眼落在赵盈身上,久久不曾挪开。

赵盈听着屋外滴答雨声,心中烦闷起来。

她死的那天,雷声轰鸣,一场瓢泼大雨,像是老天爷为她哭红了眼,收不住泪水。

她讨厌下雨天。

赵盈抬手去揉鬓边太阳穴,为着雨声而头疼,视线也从赵承衍身上收回来,踱步往侧旁坐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皇叔既然什么都知道,还非要再问一问我,听我亲口说吗?”

像是被惹怒的小兽,亮出獠牙和锋利的爪,是要伤人的。

赵承衍不疾不徐的理袖口:“记得上次在宫里我问过你的话吗?”

——你这一生,是为旁人而活,还是只为了你自己而活着。

赵盈心底的烦躁莫名消退大半,她坐在那里,端着,拘着,侧一侧身,又看过去:“皇叔不责骂我?”

赵承衍笑了笑:“怪不得这副模样,原来是以为我把你叫来听训的。”

他话音顿住,想到什么,又挑着眉心问:“所以宋云嘉冒雨而来,你却不见?”

被说中心事的少女面颊微红,先前端出的气势弱下去:“表哥总喜欢说教,我不想听。”

她别开眼,赵承衍心中却明了。

宋家的那个孩子,简直是他所见的小辈孩子中,最迂腐的一个了。

大抵世家便是如此,他又是宋家晚辈里最出色的一个,莫说他爹和叔伯,只怕就连母后,也指着他来日光耀宋家门楣。

这样的孩子,养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愚忠迂腐却不会出大错,一辈子就那么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横竖他是太后侄孙,身后站着整个宋家,只要他四平八稳的走下去,还怕没有位极人臣的那天吗?

“你既有心朝堂政务,近来在看什么书?”

这话题转的也是够快的。

赵盈眼睫闪了闪:“早前翻过一阵《三国志》,这阵子再读《反经》和《孙子兵法》。”

赵承衍问的随意,她答的倒一本正经,他漫不经心抬眼去看:“能读懂?”

她小脸儿又红了两分。

他看在眼里,只管笑,又挥手叫她去:“你去吧,读书是要循序渐进的,只是你眼下心急,急于求成,我的规劝你也未必听,若是有读不通读不懂的,来问我,别自己瞎琢磨。”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其实这些书她以前就看得差不多了。

她聪明,学起什么都快,小的时候只是贪玩了些,身为公主,也用不着非要读这类书,后来自己琢磨着,公主府中养有门客谋士,何况她的驸马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自然没什么不通不懂的。

但赵承衍既然松了这个口,她来日在朝政上有什么要请教的,甚至是请他出面帮一把手的,都方便开口的多。

而且赵承衍对她参政的态度,不似宋云嘉那般抵触,这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赵盈眼底的暖意如三月间春回大地的灿烂,等站起了身盈盈拜礼,嘴里只说着好听话去奉承他,奉承完了,听着他的吩咐就要往门外退。

人走了大约有那么步,赵承衍声音又响起,也就说了两个字:“对了。”

赵盈下意识转头:“皇叔还有事?”

“我后日安排你见沈明仁,提前告诉你一声。”

赵盈眼底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消失,在那一瞬间,入了赵承衍眼中的是浸入骨髓的寒意,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几乎要倾泻而出。

可也就眨眼的功夫,她尽数敛去。

就好像那天,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座宫城时,薄薄的金光洒在她身上,他低头侧目去看,分明有一瞬间她心底所有情绪再藏不住,偏偏她克制隐忍,把一切都敛在了宫墙底下,任谁也挖不出来。

赵承衍微怔:“沈明仁真没有得罪过你?”

他是脱口而出问出口的。

放在平日里,这应该算得上多管闲事了,而燕王殿下,最不惯管他人闲事。

前世的积怨与满腔恨意自然无法与赵承衍言说,而赵盈又实打实的没怎么同沈明仁接触过。

当年成婚后她才试着去了解她那位驸马的身世——沈明仁并不是沈家最受宠的孩子,自然也不是沈殿臣最中意的儿子,十岁前一直养在他们老家并州,到了十岁才被沈殿臣接到京,而后发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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