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3)
岁午一左一右地护在她身边,防止她跌跌撞撞地踩空掉下了河去。
河边良田成片,大多都已经翻整好了, 只等晾晒些时候,便能播种。
春耕农忙第一阶段算是过去了,不过人丁少, 劳力不够的人家却还是不能歇息。
林晔亭看?着不远处一家老小齐上阵。
男子似牛马一样拉着犁,妇人在后边吃力地扶着。
头发斑驳的老人和半大的小子挥着锄头将翻来开来的土拍碎推平。
就?连只有自家小孙女?那?般大小的小姑娘也在帮着挑拣土里的石块草根。
林晔亭移开了目光,扭头问赵拙言道:“你刚被贬谪流放那?会儿,婉娘恰好在扬州为岳母侍疾, 我又刚好被派去了凉州剿匪,你一个人到了北疆是怎么?生活下来的,真去开荒种地了?”
赵拙言摆手道:“我哪儿会种地啊,别一锄头把自个脚指头给铲下来就?是万幸了!妹夫,你太小瞧人了不是,想我满腹经纶, 诗画造诣皆是不凡,就?算不去种地, 还能真饿死了不成?”
林晔亭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瞧,瞧得赵拙言先?绷不住。
他也不装了,半真半假地说着自己流放之初的经历:“我一开始在兴和县书铺里找了个抄书活计,不过那?书铺掌柜给的钱少,事还多!我抄了半个月就?没抄了,最后迫于生计,只能将我早年珍藏的安南子的《五牛图》给卖了,勉强算是渡过了难关。”
林晔亭奇怪道:“那?《五牛图》不是当?年被抄家的时候让禁卫军给抄走了吗?后来听说好像被仁宗皇帝赏赐给了喜好书画的梁王殿下。”
赵拙言撇嘴道:“瞎说,被抄家抄走的那?副《五牛图》是我亲手仿制的赝品之一,真迹早就?在我跟滕氏和离之后,被滕氏连同嫁妆一起给带回娘家去了。”
林晔亭狠狠抽了抽嘴角,无?语道:“……那?你迫于生计卖出去的又是哪门子的《五牛图》?!”
赵拙言笑得奸诈,低声得意道:“也是我仿的,不过世人皆不知?,安南子绘制的《五牛图》真迹其实?有两处笔误瑕疵,我仿过无?数回,慢慢将其给描补修正得更完美了,如今假作真时真亦假,滕氏和梁王手里的《五牛图》反倒成了赝品,嘿嘿嘿!”
林晔亭回头看?了陪着小孙女?在河边捉虾的两个孙子一眼,一把将胳膊搭在了赵拙言的肩上,食指重重点着他的心口?,咬牙切齿道:“赵黑狗,每当?老夫觉着你品性也就?如此的时候,你都能变着法地打破下线!卖假画这事,你之后没再做过了吧?”
赵拙言被戳得心口?肉疼,告饶道:“没了、没了,之后每年你都派人送了银子过来,我哪还用的着再去造假啊!”
“祖父!我抓到两只虾,回去烤了吃吧!”
林岁晚两只手提着虾须,一甩一甩地跑了过来。
那?半透明的软壳小河虾只有林岁晚的小拇指大小,烤熟了估计也就?只够塞个牙缝。
林晔亭一把撒开了赵拙言,低声警告道:“你如今可是当?外祖父的人了,以后行事给我注意点,好歹要有个当?长辈的样!”
枣花村是个还算富裕的中大型杂姓村落,加起来大概有七、八十户人家。
北疆在燕王治下,吏治还算清明,苛捐杂税也少。
这些年又风调雨顺。
村里一多半的人家都盖得起两、三间青砖黑瓦的正房,再搭配上几?间茅草泥墙的厢房,一大家子人也就?基本够住了。
正房厢房都是青砖黑瓦的人家,拢共也没有几?户。
正房厢房都是泥墙茅草的人家,也同样没有几?户。
枣花村村长周长荣家便是正房厢房都用得起青砖黑瓦的少数几?户人家之一。
如今虽是农忙偷闲的时候,但砍柴、洗衣、割草等杂活琐事依然不少。
周长荣家老老少少有十多口?人,此时却只有周长荣,以及周长荣的长子周宏斌在家。
两人可以说是专门留在家里等着林晔亭他们?上门的。
枣花村周氏勉强也算是个大姓,祖上都是同一个老祖宗。
真正论其亲来,周红英还得管周长荣叫大堂伯,管周宏斌叫大堂兄。
赵拙言此人就?算和陌生人都能处成亲戚,这本就?连着亲的亲戚,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不仅跟周长荣父子关系处得极好,就?连周长荣家门口?拴着的黄毛土狗都跟他成了一伙的。
那?土狗不算高大,却十分凶恶。
林岁晚他们?才刚一靠近,它就?立马拖着麻绳套扑了过来,龇着牙不停狂吠!
林岁晚吓得连小河虾都不要了,抬手一扔,抱着祖父的腿,跟个受惊的松鼠一样,“蹭蹭蹭”地爬到了祖父肩上挂着了。
赵拙言赶紧将土狗给拦住,只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两句,它就?安静老实?了下来。
周宏斌从厢房里跑了出来,见?状笑道:“这傻狗除了我爹,也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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