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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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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搜掘燧石的?难度极大,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假令采石场里有劳役丧命一事,兹事传出去的?话,便?容易败露赵瓒之私炼火械的?计策,为防患于未然,常娘必须镇压住采石场里的?劳役,管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乱说话。

那?么,如何才彻底管住他们?

假令征用洛阳本土人作?为酒场的?劳役,便?是不太?好控制,这一种?人通常在城内安了家,落了户,若是在采石场内遭罹厄难,那?劳役的?亲人容易闹事或是报官,这就给酒场落下了话柄,也容易招致大理寺的?搜勘与密查,百弊而无一利。

上上之策,便?是征用那?些举目无亲、鳏寡孤独的?人,纵然是死了,也无人会觉察,这种?人通常也难以谋生立世,赏赐了一些薄禄,便?能殷勤地鞍前马后,当属于容易使唤与驱策的?,纵然出了事,也无甚要紧,这些人命,横竖轻贱如草芥,颠沛如浮萍,毁掉了帐籍便?可,他们便?是永远不曾存在过了。

魏耷他们四人,用得?俱是外州人的?假身份,扮相俱属当打之年,干活蹈奋,行?事利落,在隧洞里头采掘的?石头也极多,如此,便?是能为媵王冶炼更多的?火械兵器,那?精明黠诈的?云督头见状,便?会自然而然地给他们分派更危险的?活儿,诸如潜入更深的?隧洞里,采掘更多的?菱花燧石,以至于变故陡生,谁也没有料知到,这一座隧洞,竟是会有坍塌的?一日。

在前世,她便?是看过不少矿难之事闻,若是活人困在了里头,能平安生还之人,近乎是微乎其微。

但方?才的?种?种?,尚且只是温廷安的?一种?揣测,并不能为真,在某一瞬,她恳切地祈望方?才之所思,只是自己?的?一番臆测,她祈望事实与自己?之所想,是完全相悖的?。

目下,她听老杂役继续道:“这座采石场里,拢共三七二?十一座隧洞,而这塌陷的?隧洞,丈量最深,亦是最敞阔的?,那?一日塌陷之时,我便?是在附近的?一座隧洞之外,听闻是新募的?一批新来的?年轻劳役下隧洞掘石,还有数位老劳役偕同?入内,我与那?些老劳役有些交情,本欲去救人,但那?一座隧洞崩塌如山倒,连续殃及到了近处好几座隧洞,人人自危,势头皆如泥菩萨过河,能避则避,能逃则逃,谁都无暇他顾,谅是要救人,亦是根本来不及了。”

“可不是,”另一位老劳役点了点首,利落地接过了话茬道,“这座隧洞塌了后,我们本欲去等隧洞余震消逝过后,再去掘石救人,那?云督头却说是根本救不活了,这一座隧洞塌了也便?是塌了,里头的?人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云督头只吩咐我们,说将散落在隧洞内外的?菱花燧石搬卸出来就好,但里头埋了人的?事儿,便?是要守口如瓶,哪怕是有新劳役前来,也不能说,官府来的?话,也必须装作?说不知情,否则,被云督头发现了的?话,咱们只能提着脑袋去见阴曹了。”

话至此,温廷安已经然听得?明明白白了,阮渊陵的?暗探在过去几日,肯定是来探查了一遭酒场,也寻过这些老劳役,打探过魏耷他们四人的?下落,但这些老劳役皆是被云督头打点过了的?,集体串供,一旦所问之事牵涉到了隧洞吞人一案,他们皆是称作?不知情,也勿怪暗探会问不出什么。

温廷安一面?静然抚住了胸腔,一面?讶然地道:“原来是这般,多谢大哥提点一二?,这事儿我记着了,绝不会四处乱说。”

打探这一桩事体的?功夫,又见那?云督头与数位戍卫来至了采石场上,他们对这新的?一批劳役进行?训话,又着手分配掘石的?任务,方?才老劳役也说过了,西苑的?这一座采石场里拢共有二?十一座隧洞,纵使一座塌陷了下去,还剩下二?十座隧洞亟待采掘。

分配任务的?时候,温廷安隐微地觉察到,一位戍卫对云督头附耳说了句什么,云督头觳觫一滞,话辞略沉:“什么,你说那?一处隧洞居然开始闹鬼了?”

戍卫肃声道:“正?是,是隧洞附近的?几位劳役亲眼?所见,说是有一个血淋淋的?鬼影,从坍塌掉的?隧洞底下飘了出来,看不清脸,也更不清其行?踪,委实是好生瘆人得?很……”

云督头眉心深深地蹙紧,凝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来的?鬼,绝对是那?些劳役吃饱了撑着,看岔了眼?!”

戍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嗓音微微地颤着,躬身说道:“那?些劳役究竟看没看岔眼?,卑职不知道,但方?才卑职带着一些兵丁去隧洞周遭巡察,原本是兵分二?路的?,但属下巡察完一遭,回至瞭望之台时,却见另一路的?那?些兵丁俱是昏倒在了地面?上,卑职将这些兵丁唤醒了以后,他们俱称是见着了鬼,是那?些被埋在了隧洞底下劳役的?冤魂……”

这一席话愈说愈是玄乎离奇,云督头胸线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原是水平如镜的?面?容,此番遽地蘸染了一份阴鸷之色,他往戍卫的?身上毫不客气地蹬了一脚:“混账!你可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些甚么!”

戍卫颇感委屈与惧畏,叩首找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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