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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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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着算事。

温廷安记挂着沈云升适才欲言又止的神色,留了个心眼,没在屋中待太久,阖拢戟门,忙对?沈云升清声道:“沈兄,我有一事欲寻你讨教。”

沈云升适时止了步,看着她道:“但?问无妨。”

“方?才沈兄在诊治二弟时,可是有什么话想?说?”温廷安细细观察着沈云升的面色,道,“眼下只有你我二人,若是兹事与二弟伤情休戚相关,沈兄能否直言相告?”

沈云升眸子掠过一抹黯色,拢了拢药箱:“确乎与伤情相关,但?此不过是我个人的臆疑,并不能作数。”

温廷安道:“沈兄不若说说。”

沈云升看了偏房一眼,温廷安瞬时明悟了,带着沈云升穿过垂花门,到了西苑一处结冰了的池塘岸畔,此处并无人烟,适合讲些私话。

沈云升这才道:“我为温廷舜验伤时,发现了一处端倪,他胸背处的箭伤,与箭簇的截口太过于契合了,箭簇近乎垂直穿过他的左胸,就离心脏数寸之?隔,看起来,不似是意?外为之?的被迫中箭——”

沈云升看着温廷安,“倒像是掐准了一切时机,蓄意?迎上前挨着这一枝箭一般,并且,箭会刺在身体哪处位置,刺多深,如何刺会保住性命,凡此种种,皆像是历经了一番周密的筹谋。”

这怎么可能?

温廷安周身沁出了一片冷汗,按沈云升的意?思,温廷安是故意?替她挡着这一枝毒箭?目的何在?

哪有人会拿性命做赌注,遇冷箭也不规避?究竟图的是什么?

沈云升道:“这等闲是沈某的妄自揣度,并无人证物证,你不必往心里去。”

“不过,”沈云升又道,“若温廷舜真是有意?替你挡着这柄箭,可见他的身手绝对?匪然,一般人,若无万全?的算计与身手,是不敢冒然捱箭的,纵然是先帝时期,风靡金乌卫的第一禁军教头朱老九,也不太可能轻易涉险。”

长兄与沈云升的步声渐渐远去了, 偌大的寂室内,夕日的天光被一围暖屏掩藏了去,东墙的窗槛之外, 偶有数缕霜夹雪的雨风拂入内, 案几上燃有鹅霜细烛, 明晖灼灼的橘红火光,荡涤在温廷舜身上,如?一层受洗,他慢慢靠坐起身, 极致的静谧之中,少时,传了吱呀一声?, 偏门朝外幽幽推开, 那人着一身弁冠绯袍,正是去而复返的阮渊陵。

阮渊陵往少年身上遇袭所受的血伤, 淡淡扫了一眼,负手而立, 眸色微寒,道:“你?知晓殿前司藏着细作,意欲行刺温廷安,但你?故意替其中箭, 据此, 你?可是怀疑她乃血卫营之人,遂逼她水下显露端倪?”

温廷舜虽是卧伤在塌,面容蘸有病气, 但披衣坐起之时,仪姿修秀如?玉, 身脊挺如?寒柏,明明深陷息壤,却予人一种遗世而出尘的矜贵之感,他看着寺卿锐利的寒眸,并不露怯,甚至,显得过于沉笃与?淡薄。

阮渊陵前日嘱告过他,秘查温廷安的底细,其是否为姜氏差在崇国公府的暗桩,温廷舜勘验过她的骨脉,并无内功,但这也并不能打消疑虑。

血卫营之中的死侍,人人均戴一张画皮锦衣,不显庐山真容,此衣采用西域双毒,挂地灯与?雪里青,敷于面中百无破绽,但偏偏遇冰则融,不耐高寒。若温廷安真系太后麾下血卫营之中的鹰犬,那么她随着温廷舜堕冰之际,画皮锦衣必会在水中消弭,她的真容将属另外一番模样。

“我?有意引温廷安坠水,但观察过了一番,他身上并无画皮之痕迹,”温廷舜容色平寂,淡声?道,“加之前夜验他骨脉,他并无身手功夫。按此种种,温廷安大抵未被李代桃僵。”

这番话有些?蹊跷,似乎不能?明显说服阮渊陵,他目光锐利,盯着榻上白衣少年,“既是要查温廷安容颜之真假,按你?的城府与?算计,好使的良策千千万万,也不必犯着搭上一己之命,你?本不必替温廷安挡箭,也不必卷入媵王与?温家之间的恩怨里,你?本可以明哲保身,不必入这一场党争乱局。”

阮渊陵派遣几位暗探去幽州调查闻氏下落,顺带也查了吕家族谱与?帐籍,温廷舜身份一直存疑,阮渊陵推断他应当不是闻氏所出,也不是纯正的温家庶子。那夜与?朱常懿交手的一众玄衣客,训练极是有素,骁勇擅用软剑,朱常懿怀疑这伙人与?大晋皇室与?有所牵扯,偏偏这玄衣客的首领,与?温廷舜那夜的踪迹有重合之处。

在查清温廷舜的真面目与?真实目的之前,阮渊陵只得一边试探虚实,一边招安,将其纳为己用。自然,这也是赵珩之的授意,倘若玄衣客真是前朝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玄甲卫,这等铁骑精锐,一朝若能?为东宫所用,在抗争媵王赵瓒之的局面,将对?太子颇有裨益。

此番,温廷舜何尝听不出阮渊陵字里行间的试探?

阮渊陵故意将他与?温家区隔了开来,他若是再执意矢口否认,显得不识抬举。

温廷舜的侧颜被烛火髹染上了一层黯昧的光影,晌久,他右拇指摩挲着左指腹,面色起了一丝隐微的波澜,淡淡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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