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3)
安逸侯如今不领实职,消息难免滞后,加之无人觉得朝廷的一次任免能与安逸侯府有何干系,便也没人特意捎消息来。是以等到圣旨传去杞县多时了,安逸侯才无意间从友人处听闻了此事,回府后急忙告知女儿。
夏莳锦得知贺良卿要来京赴任,只觉倒胃口。
水翠则庆幸:“还好小娘子当初留了个心眼儿,没将真实身份告诉他,如今他还以为您是侯府出去的丫鬟呢!就算他来了东京,也没脸来敲安逸侯府的大门,不然他要如何向侯爷和夫人解释当初的典妻之举?”
夏莳锦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短短几日后,这对主仆就知晓自己是如何低估了人性的卑劣。
大清早阿露急急从外头跑进屋来,失礼地夺下夏莳锦端在手里正欲饮的清茶,生怕小娘子过会儿喷了。
“娘子,大事不好了,那个贺畜生找上门来了,这会儿正在同门房理论呢!”
入室
春风从支开的窗子吹拂进来,裹挟淡雅杏香,屋里的主仆三人却有些额蹙烦虑。
“娘子,不如我带几个护院去将那姓贺的打一顿得了!在杞县时走得急,正好账还没找他算呢!”水翠最先沉不住气。
夏莳锦倚着软枕靠在贵妃榻上,缓缓摇头:“杞县的事还是不闹开为妙。如今他大小是个京官,来府上叩门求见又并不是硬闯,你以何罪名打他?”
水翠一气之下确实没想这么多后话,的确杞县的事一但闹开,名誉遭损的还是自家小娘子,得不偿失。
阿露便道:“那不如奴婢去对他说,娘子和水翠去了杞县后就再没有回过京,先将他骗走?”
夏莳锦垂眸思忖着,问:“他可有向门房报上官职,或者穿了官服?”
阿露摇摇头:“没有。他先说要找娘子您,门房按之前夫人交待过的,说侯府已没这个人,他又说要求见侯爷。门房便告诉他这会儿侯爷不在府上,且求见侯爷需有拜贴,可他仍是腻在门口问东问西,不肯离开。”
夏莳锦拿指尖轻叩着花梨木的榻案,有节律地发出“笃笃笃”的轻响,片晌后那声音停了,她勾了勾细指。
水翠纳罕着凑上前,听小娘子低低吩咐了几句,待撤回身时,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而后匆匆出了屋。
这厢贺良卿仍堵在安逸侯府的大门前,方才他已几番叩开门同门房交涉,求见侯爷不在,又改而求见侯夫人,得知夫人也不在,又追问几时才会回府。门房被他烦得紧了,干脆闭了门装听不见,对他的叩门完全不予理会。
贺良卿却不肯离开,握着铜环不住地叩门,面色苍郁而凄楚。
天知道他进京的一路有多心急如焚,原本要一个月的车程,硬是叫他骑单马十余日便赶到了,除了路上必须之物,余下行囊都要随母亲半个月后才能送到。
当初他为了万千苍生将心中挚爱拱手献出,那种纠扯与悲恸除他自己无人能懂。将莳妹送上花轿后,他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跪了几个时辰,后来是如何回的县衙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晚天色降下来时,他望着昨夜莳妹睡过的床榻,脑中闪过种种不堪的画面,之后疯魔了一般跑出去,奔往曹府。
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赶到曹府时曹府已乱作一团,他虽没能亲手救回莳妹,但得知莳妹已逃脱了魔掌,他终于放下心来。
不日后东宫的属官便来到杞县,斩了奸商,救了万民。
可自那之后,他带人沿途寻找,踪迹遍及附近州县,却再也没有找到莳妹的下落。
他不知她是伤透了心找地方躲起来了,还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毕竟据他打听那日去曹府抢人的足有数十人之众,各个身手了得,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如今他将最后希望放在安逸侯府,只盼着他的莳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就算真如门房所说没有回来,莳妹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侯爷或是侯夫人也应当知晓她原本的家在哪,还有哪些亲人在这世上,摸着这条线寻下去,总归还有希望。
故而贺良卿一进京便直接来了安逸侯府,衣裳都没来及换一身。就在他继续猛吼着侯府的大门,心仿若被油煎火燎之际,那门终于打开了。
不只门开了,这回门里站着的人也令他欣喜若狂!他瞪大着双眼,就在“水翠娘子”四个字要出口时,水翠率先将食指抵在口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贺良卿万分不解。
这时水翠将门开得更大了些,露出身边的门房和护院,同时朗声对他道:“这位郎君,门房已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在府中,你就是求见侯爷和侯夫人也没有用。且你大白天堵在别人门前大呼小叫,不但自己失了体面,还会带累阖府女眷的清誉。”
说完这话,水翠转身就要走,只是走出几步后忽又回头,背过门房和护院的视线悄悄指了指西边方向,又掐了掐无名指根儿的位置。
这回侯府的大门再闭上后,贺良卿终于没再继续叩那铜环了。
先前水翠娘子的噤声和疏离,显然是不想在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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