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3)
,再一看,连段禛的袍摆和锦靴上都湿了大片。
这动静引得其它几桌也纷纷看向此处,正同几位夫人叙话的孟氏,和正享受众人敬酒的夏罡也担忧地看过来。
夏莳锦疑心此般会激怒段禛,有些无措,却只听段禛朗声一笑:“无妨,这杯就当作敬土地公了。”说罢,便唤长随来为他清理衣靴上的酒渍。
这时的夏莳锦已然镇定下来,趋步上前:“适才小女冒失闯了大祸,还望殿下恕罪。”
“只是无心之失,夏娘子无需自责。”
看着那长随拿干帕怎么也擦不净酒渍,夏莳锦又小声说道:“杏园旁就有一眼泉池,可否劳请殿下移步,让小女略微补救?”
大抵是听出她的弦外之意,段禛爽口应了声:“好。”
是以夏莳锦行在前,引着段禛往杏园外去。今日安逸侯府的下人大多都在杏园内伺候,余下的也要在灶房那边忙和,这杏园外倒是没什么人走动。
眼瞧着远离众人了,夏莳锦突然驻足,转身就屈膝跪了下去。
段禛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胳膊将她阻住:“娘子这是何意?”
夏莳锦是当真豁出去想要开诚布公的讨饶,可被段禛拦下,她便抽出手后退了两步:“小女是想谢殿下。”
段禛攥了攥骤然抽空的手心,负去身后:“谢我没因洒酒而怪罪,还是谢我将玉佩还了你?”
他不再自称“孤”,这叫夏莳锦有几分彷徨,不过这种平易近人倒也给了她勇气,让她先发制人给对方扣上了一顶高帽:“是谢殿下明知小女莽撞,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却还大度饶了小女一命。”
原本这话已点得够通透了,聪明人都没必要再细究下去,可偏偏段禛失忆了一般轻提眉梢,向前倾了倾身:“娘子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的倏然欺近,叫夏莳锦脑中一空,与此同时也嗅到一股怡人的淡香。这种香气淡淡的,若有似无,应是经年日久熏陶所致。
且有几分熟稔……
酒渍
段禛平日如松如竹般挺拔的脊背,此时弯成一段圆缓的弧线,明明幅度也说不上多大,可给夏莳锦带来的压迫感却是十足的。
她脊背僵直,尽量往后仰去,正愁着该怎么应对段禛无赖般的打哑谜,就见段禛平直的唇角渐渐翘起,笑意很快漫至眼底眉梢。她便看出来了,他只是在逗弄自己而已,根本不想要什么答案。
至此,夏莳锦觉得自己弱也示了,高帽子也给他戴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怪罪的意思,若自己再帮他擦净衣服,大抵那件事也就翻篇了吧。
于是她为难请示:“殿下,不如小女还是先为您擦净衣袍上的酒渍吧?”
段禛轻阖双眼,略显浮夸地认真嗅闻了一下,而后张开眼道:“桂酒椒浆,清冽醇香,倒比一般香丸好闻。不用去了,暂且留在上面吧。”
夏莳锦绷直的脊背依旧向后仰着,胸口憋着一口气,不敢吐,也不敢纳,心中暗暗叫苦。尤其是刚刚段禛闭眼嗅闻之时,她也不知道他能闻到的是酒香,还是她身上的香。
但她知道他若再这样继续迫着她,她真的要窒息了。
似乎瞧出她快要被自己吓唬哭的可怜样儿,段禛终于敛正了身子。如此,夏莳锦堵在胸腔的那口气方才长舒出来。
段禛的目光依旧落在夏莳锦的脸上,目光微沉,闪现几许无奈。也不知她为何总是一副很怕他的样子,逗她她也不会笑。今日他特意让陆正业来这里露脸,便是为了消除她的畏惧,让她知道那人没死,依然活蹦乱跳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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