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4)
老皇帝的寝宫之外。宫里已经变了天了,垂危的老皇帝被软禁,太子奕展被废……覆地翻天,谁会在意白微这粒不幸的沙尘。
对于那不堪的一夜奕远不是不记得,而是努力告诉自己那是一场噩梦。每每记起,就下意识地避过去,不敢触及。如今却被鱼祖的叙述拖回了记忆中,按着他的头,强迫他睁眼看清自己作下的孽。
“无,耻。”护城河岸上的九蘅听着鱼祖的叙述,给出了评价。低头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囚衣公子:“你是白微的弟弟?鱼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的喉头滚动一下,仿佛费力地咽下涌上来的血气,艰难地发声:“我……我之前只知道大体,却不曾知道这些细节。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姐姐……受了这么多苦……所以,狗皇帝应该……”
“应该死得惨一点。”九蘅接道。为了取得于谭信任,助自己登上帝位,置结发妻子于那般境地……这种人,杀了也不能解恨。她理解了这位囚衣公子死一万次也要杀奕远的心情了。看向他的目光温和了许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玺。”他说。
“你姐姐是怎么被鱼祖寄生的?按说,鱼祖身有重创,没有能力寄生人身啊。”
他叹道:“是姐姐……自愿献舍的。”
九蘅明白些了:“自愿献舍啊。鱼祖之所以这么多话,原来是你姐姐献舍给它的条件。”
“是的,这就是‘清算’。”白玺还没来得及细说,河中鱼祖已笑着跟尾上奕远聊到了这个话题。白玺苦笑道:“鱼祖模仿姐姐的声音模仿得真像。”
鱼祖在忙着“清算”,看这进程,也离清算完毕不远了!九蘅心急如焚,却仍没想出有把握把鱼祖抓住的办法。
那边,鱼祖把它的脸歪了一下,竟有些俏皮之态:“夫君,你想知道我被那些士兵带进军营后的遭遇吗?”
奕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想摇头,却没有力气作一丝动作,张了张口也说不出话来。
鱼祖说:“我被很多很多士兵凌辱了,折磨了好多天,变得不成人形,站也站不起来,只能爬行。夫君,你尽可以想象那时我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最后那些士兵都嫌我肮脏丑陋不愿碰我了,把我丢在军帐外自生自灭。我就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拣他们的剩饭吃。就那么活了下来。是的,我没有自尽,而是像狗一样活了下来。你开心吗?夫君?”
如死去一般的奕远又发起抖来,眼中居然滑下一道泪水:“微微……”
鱼祖笑了起来,笑容扭曲而疯狂:“终于又听到夫君这么叫我了,我好开心啊。”
“微微……”他伸过一只手去,好像想摸一下她的脸。
鱼祖接住了这只手,深情款款地握住:“夫君。”猛然用力,将奕远的手腕朝反方向折了回去。远观的九蘅也听到了骨断的一声响,不由“咝”倒吸一口冷气。白玺的脸上露出解恨的神气。
奕远发出一声闷哼,咬牙强忍着没有惨叫。看着鱼祖咧嘴笑开的样子,颤抖着道:“你……到底是不是微微?”
“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做的事,就是白微想做的。夫君,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有机会以这样的面目来到你面前的吗?这还要谢谢你。是拜你所赐呢,夫君。”
别人都以为奕远是当上皇帝之后才开始沉迷巫蛊术的,其实不然,在那之前他早已在自己的王府中研习这类东西了。那时的奕展太顺风得志,被挤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正途走不通,就走上了邪途。
那时巫蛊术还是被律令禁止的,他隐蔽得很好,却没有瞒他的王妃白微。白微对他深情不移,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怎样她都支持。她还帮着他整理藏着各种异书奇物的秘室。也就是在那时候,白微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鱼祖的记载。
书中说上古妖兽“鱼祖”能生出叫做“鱼妇”的小鱼,小鱼一变二,二变四,无穷分裂自身。鱼祖和鱼妇都能寄生人身,把人变成半人半鱼的怪物。而鱼祖作为鱼妇之母,对于宿主的选择尤其严苛,也有诸多限制。如果自身受创,更难找到能寄生成功的宿主。不过如果有一个人自愿献出身躯给鱼祖用,鱼祖就能顺利寄生。前提是这个人要有足够深、深到刻骨的怨气。
“当时我还想,谁会甘愿把身体送给妖物,变成拖着鱼尾的怪物呢?而且舍身之后,自己其实也就死了。这天底下哪有人会有那么重的仇怨?万万没想到,在之后不久,我便成了那样的人。
献舍鱼祖的女人
“可是一个流浪乞丐婆,怎么可能杀死当今皇帝呢?想不到的是,在我饿死荒野之前,竟闹起了鱼妇之灾。我听到逃难的行人念着‘鱼妇’二字,看到有人被河中细鱼钻入腕脉变成鲛尸,突然想起了以前替你整理古书时看到的关于鱼祖的记载,以及献舍鱼祖的咒法。这一定是上天开眼,给我的补偿。
“天下大乱鲛尸遍地的时候,我大概是唯一开心的人了。我打了水,洗去身上污垢,把乱成草窝的头发理顺,从路边死尸上扒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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