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1 / 2)
张居正带着一些小疑惑,继续向下看——
【只要银子不要其他,在民间完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就会出现很多奇葩的现象。】
【比如,一到征税的时节,在一些“聪明人”的运作下,银子就开始升值,而铜钱就开始大幅度贬值。】
【那会儿,银两主要是集中在地主阶层、大户人家手里。而小农户手中可没那么多银钱,他们很多都只有为数不多的铜钱。】
到了交税的时候。
镇上面的几家大户人家大门敞开,热闹非凡,从四周乡镇赶过来的农人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街道上。
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反倒都是疲累与麻木。
他们都是来兑银的人。
只有在听到管事宣布今天的一分银子需要二十文钱才能兑换得到时,他们的脸上才闪过不可置信和焦急、愤怒等神色。
“今日咋个那么贵?前些时候都是十二文钱就可以兑一分钱!”
大家嚷嚷起来。
管事气定神闲:“现在是交税的时候,这么多人兑钱,我们哪有那么多白银?物以稀为贵,懂不懂?”
农人们不想懂,气愤的往地上啐一口:“抢钱呢你们!啊呸,我换一家去兑。”
管事笑吟吟的:“尽管去,今日你若是能找到开价更高的,算我输!”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往外走的农人们又犹疑了。
三分之二的人停下了脚步。
【一条鞭法的这个规定,让财富更加向大户们靠拢,而农家小户的财富却在缩水。有钱的更有钱,穷的更穷,阶级的分化更加严重了。】
【另外,虽然将几税合并,不用缴纳实物税这事儿理论上很先进,但任何政策最需要警惕的就是一刀切。】
明朝的朝堂之上。
反对一条鞭法的保守派们正在激情开喷:
“自从山东推行此法,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商贾们疯狂逐利,就连老百姓也都会人心思动。这是抑
本利末之举,必须立刻废除!”
“且一条鞭法根本不适合北方,只适合南方,南方商贸发达,北方却更重农耕,岂可同等对待?”
【大部分的保守派们只是认为一条鞭法刺激了工商业而打压了农业,会让农民不再安于种田,都一股脑的跑去跑商做工赚钱。】
【这当然是很狭隘的看法。】
【但有一点还真说对了。】
【那就是南方的地理气候等原因造就了其发达的商业,很多农民靠做工而活,其实都不怎么种植农作物了。收税银而不收实物对他们来说难度不大,甚至是更方便了。】
【而华夏的北方却与南方完全不同。】
南方。
宽阔的长江上,无数的船只扬着帆,将客人以及货物运送到沿岸不同的城市。
江南和沿海东南到羊城一带更是锦绣之地,白天熙熙攘攘,市集上店铺全开,有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客商。
即使是夜晚,也依然可听到丝竹软语、觥筹交错之声,灯烛明亮。
而镜头转到北方。
画面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黄色和灰色的滤镜,望眼过去,可以看到肃穆的城池、无垠的田野。
但终归,少了几分热闹。
尤其是在偏远的县城以及山村,甚至还有着几分荒凉颓败之意。
到了晚上,寒风呼啸,大家都早早的回到了家,门窗紧闭,街道上除了更夫之外再无人影……
天幕下,北方的老百姓们有些羡慕的看着。
“南边儿确实要繁华很多,之前我跟着车马行去过,那边冬天的晚上,街上都是有小摊儿的。”有人开始回忆过往,“而且酒楼开门营业到很晚。”
“咱们这儿没办法呀,别说冬天了,秋天一到,这大晚上的就别想着出来了!”
“可不是咋地,冬天还想着要出门?连地都给冻上了。”
“越往北边越苦,也难怪那些胡族都惦记着咱们这儿呢。”
有人叹了一声,语气里有着向往:“要是咱们能去南边儿做工就好了,攒点钱回来也好啊。”
“人离乡贱,听过没?还想着去南方呢,说不定在路上就得折咯。”
“说起来,这南方全是海运和贸易做起来的,”有人脑子活一些,“咱们北方也有海啊,就不能也干这个?”
北方的老百姓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而南方的老百姓们则在庆幸:“咱们虽然苦,但还是比北方要好一些的。”
虽然换钱要吃些亏,但好歹他们家里还能拿出一些铜钱,要是是北方那种纯在地里面刨食吃的农人,恐怕连几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那才是真的惨。
唐朝。
刘晏作为能臣和经济学家,很快就洞悉了张居正原本的意图:“这是要均田赋,查隐户呢,倒是有大魄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