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如昨日所说,宿半微顶着尚有点晕乎的脑袋给了他回复。
汤念愣在原地,她又重述了遍,“给他用绝情尺。”
“师兄……不肯断情根。”
宿半微勉力让语气平静,反问:“他不肯断情根,你们就无一人下得去手?”
低眉汤念默认了这句话。
……一阵沉默。
“那么,我去。”
眼观旭日东升,本是亘古不变的景象,煦光却自生薄凉,目睹世间百态却不言一二。
光下琉璃眼,似是被刺到而润。
芸芸众生,条条框框,宿半微其实不认为她是罪人,只不过是想把皑皑白雪拂去尘埃,捧回山巅而已。
说是赎罪,夸大了,只不过是见不得白璧留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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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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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到乾泽,宿半微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尽管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被一路带到刑牢外部,月白墙身上蔓延着立体诸兽纹路,像镇守刑牢一样,威武霸气,不可冒犯。
一浑然白衣,身上除腰带深一色外的男人背对着她,似是在出神凝望墙上的图腾。
“宿半微?”
只刚见其影,他就转过了身。
青年模样,眼尾微垂,自生温和之貌,许是身居高位已久,以致带有不怒自威之感。
这修仙界,只要是人,就也不过是凡间的缩放。
莫名的,宿半微想起以前听谁说的这话。
是人,便逃不过欲望作祟,逃不过亲疏联结……逃不过自欺欺人。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乾泽掌门都亲自来等她了,看来鹤凌序这遭闹得是真大了啊。
也是,拐骗了人下任掌门,乾泽之宝,估计他们都恨不得原地生埋了她。
“是。”走近颔首,宿半微没有犹豫就承认了。
丝毫没有推诿害怕之意。
倒也算敢作敢当。
渡崆淡目打量这个让乾泽的凌序仙君跌下神坛之人。
棕黑瞳,薄蓝衫,高马尾,冷静颜。
非守矩之人,非情深之辈。
旁观者清,渡崆一见其人,便知,自家弟子栽在了个天生薄凉之人身上。
因而,也就更加确信了,绝情尺非用不可。
“本座听闻,乾泽墓阵是汝所入,焚无对剑是汝所拾,凌序为汝,甚而取心血,泯道心。”
他在以掌门身份,一字一字文绉绉敲击出声。
下马威……宿半微了然,也没有狡辩,算作默认。
要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欠着顿鞭刑。
离谱,她这不是自送上门挨鞭吗。
“司刑长老不欲放过,但凌序替你担了责,拗不过他,此番里部或许正在施刑,你可愿一观?”
又换成了长辈身份,渡崆从“汝”叫回了“你”。
不冷不热的语气,既知情感一事难言是非,又怨亲徒凌序是被此女所拐背道。
前方侧,法术所控的门上兽眼如拳星,狰狞又庄严。
撇眼望去,宿半微无法想象,鹤凌序为何要自求折磨还不欲让她知晓。
意义何在?
她想,终究她不及他的。
渡崆掌门话出口是商量语气,动作却是没有给她选择的——
掖紧的攀兽石门无声开启,宿半微还是动了脚。
既是被迫,也是自愿。
她想看看,鹤凌序怎么就能,甘愿替她受刑。
不过是清淡的人生多了个少见变数罢了,一时诱惑,为此断送平生剑道,真能无半点悔意?
渡崆掌门走在身侧,与她同入刑牢。
说是刑牢,其实内部堪比大殿。三级累玉台阶,阶上有座,座背镌上古乾泽字符,下为月白砖,有极大的花瓣形淡金地纹覆于其上。
水样关押墙,或者说狱壁,由于关押之人的可靠性,根本就从头到尾没被启动。
阶下一人,阶上数人,青眉墨发的司刑长老并未落座,而是与他人一样,挺直站立,掌执金纹令牌,捏得极紧。
二人的突入,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身前有淡淡浮动的气墙,宿半微知渡崆意思,恐是怕她引起争乱吧。
不过这正如了她意,也没有声张,她就这般眺望开来。
然而所望之象,让她险些没站住身子。
竟是跪着的。
背部已现血意,脊骨却无甚弯曲,鸦发无束,唇抿得紧,鞭落于身也不声不吭。
气氛压抑至极,除却鞭声,可说静寂到似是无人在场。
年纪尚小的两位后备役长老,眶已湿,咬牙移眼,不敢再看。
他睫乌黑,此番垂下的样子脆弱又似悲痛。
是了,叛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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