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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少看到你哦!」李时晴看了最后一眼那模型,像是确认它不会跑走似的,才转头跟吴彤对话。
「嗯,系展。」
「哈哈哈,我知道。」但那口吻的意思好像是,李时晴知道别的事物,「你也要画这个吗?」她比了比那个从头到脚结构完整的人体骨骼。
吴彤摇头,她还差一张肌肉的结构图。
「唐湘颖才是个死疯子,哼,一个週末卯起来画,他妈的艺用解剖学的作业一下都搞完了。」李时晴说着,没有点明里头的故事,把视线放回模型上头。
吴彤听着侷促不安起来,唐湘颖很明显,是那种会用忙碌让自己忘记事情的人。
李时晴只淡淡的说,有些事情靠时间,有些事情靠个人。
「唐唐两者都需要,但反正她会走过。」李时晴边说,瞇着眼观察关节镶嵌的角度,「这很像爬山,有能力爬上去,就有能力下来。」
李时晴就事论事的语气说,又是难得的严肃,吴彤猜,她的严肃有几分是因为手中的白素描纸跟铅笔、还有眼前的模型而来的?
这让吴彤想起看展的柏森,想起她老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会往哪里去的严肃,想起自己吃味的心理,想要她的专注可以全副的在自己身上。
这是热恋期,记忆与思想的构成都是那个人。
眼前闪过的风景、天空蓝上白色的云,好像都有她的身影;在吸进的空气里头,回想她肌肤的气味…
思念。
世界上居然有种事物,可以同时这样煎熬却美好。
柏森。
如果你是一条鱼,我是不是那个抽掉你悠游的海水的人?
吴彤的心好像颗碰烂的水果,闷湿的发痛。她这样子的无言无语,为什么却还是老是伤害到她在乎的人?
「喂,你觉不觉得,唐湘颖像一幅安格尔的画?」李时晴突然这么说,皱着眉头摸了摸画纸上肩胛骨一处,那儿下了太重的阴影。她转头翻找起吴彤的画箱,想找软橡皮。
「新古典主义。」吴彤想了想,严谨而务实的风格,「很像。」
「你呢,吴彤,你是写实主义的作品。」
李时晴说完,看到吴彤困惑的神情又紧接着解释,「写实有时候是情感上的写实,并不那么视觉上的具象,但很真实。」
吴彤似懂非懂地听。
「即使你从来都不说,那些确实的事物,存在还是存在,你不用试图去抹灭,吴彤,你传达出来的讯息一向都是真切的,你是个很真的人。」
是吗?她带给人的观感是这样子吗?
「时晴,你是印象派吧。」
李时晴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我以为你会说我是超现实主义哦!」她就是一个看似随意,但实际上充满细节的人,像印象画派的作品。
以一个画派来代表那个人,感觉好深入、好剖析,吴彤踌躇着,铅笔在画板边缘搔刮,最后问出口了。
「你有遇过,像抽象画的人吗?」
李时晴感兴趣的转头看吴彤,但不过问她的文字指向谁。
柏森是幅吴彤看不懂的抽象画,那些不明确地、隐晦的,吴彤老是弄不懂。但就是觉得,这画实在美的不近情理,她好想透析…
李时晴猖狂笑后,安静下来,帮骨骼模型摆了个固定的姿势。
「这种人…我没遇过,不过你该知道,抽象也是基建于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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