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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掮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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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都为我奉献了他们的全部。这些被颜料定格的瞬间,是他们肉体价值的浓缩,和灵魂的精华。”似乎触及到了他的领域,男人的音调明显有点激动,鼻息也粗重了几分。

齐洛没有接话,在对方阴郁的外表下,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暴戾因子,他不是没有料想过。中心区着实聚集着一拨潦倒却执着的艺术家,,对他们来说,与其去乏味禁欲的外层区,不如在这癫狂的世俗里沉溺,把对痛苦和死亡的体验当做灵感。而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他们之中的极端代表而已——即便丧失了人性,也会把自己所谓的美学放到一个不容诟病的尊贵位置。

“你不是也喜欢这个么?”白肆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面前这幅尚未完工的作品,语调恢复了之前的阴沉,仿佛回荡在巢穴中的食肉动物的低吟,从浑浊的喉咙中鼓出,“这曾经是外层区一个年轻的舞者,把她的脊柱和颈椎折断,才能摆出这么柔软优美的姿势,因为她今后一辈子都得瘫痪在床,这幅画会成为绝无仅有之作。”

魔鬼。

齐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毛孔悉数收缩起来。男人吹出的气息就像一只附着在背后的幽灵,完全感受不到来自人世的温度。最可怕的是,他似乎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嫌疑犯那样,具备犯罪意识,而是真的陶醉于一种极端扭曲的追求中,而除了他那浸满邪恶的美感之外,世界都是无聊而乏味的程序所组成,根本不值一提。

“忘了提醒你,你对我所说的话,都会成为证词,”被对方激起的不适感让齐洛的态度生硬起来,他加重语气强调到,“我们和普通警察不同,绝不会再让你这种人逍遥法外。”

“像你这么有魅力的监察官,可以的话我很乐意跟你走,”白肆轻声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美工刀的刀刃收了回去,他虽收敛了自己的攻击性,声音却仍然像是数年严寒和黑暗下僵死的冻土,是粗厚而冰冷的,“不过,你留在这儿陪我喝杯酒,聊聊天什么的更现实一点。”

他的话突然引起身后的一声轻笑。迪唯不知什么时候已进到了这个房间,随着木地板上轻微的脚步声,那双狐狸般狭长而狡黠的墨绿色眼睛,慢慢从黑暗里显现出来,“省省吧大叔,就凭你这堆下水道里的臭淤泥,也配和外层区的珍珠搁在一起?”

“真是不能对你们这些欲求不满的畜生掉以轻心啊,”他轻蔑地打量了一下白肆,当看到这个男人的右手正抓着齐洛的肩膀不放时,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即亮出了扣在皮带上的枪,高声叫到,“你他妈的搞清楚,我们监察长的某些身体部位是我才能碰的,像是手、脸、嘴唇、当然还有……”

“少说多余的话!”齐洛十分及时地打断他,同时挣开了白肆的手,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外。

“宝贝,真拿你没办法,没有我的保护你该怎么办啊!”迪唯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感叹着,一边用枪指着嫌疑犯的头,同时靠拢过去,并掏出手铐粗暴地拷住他的双手后,这才朝齐洛抛出一个肉麻的笑,“放心好了,你不会吃亏的,我的第一次都还为你留着哦,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先让他打开电闸,我下去跟他们交代工作。”监察长根本没听到部下情意绵绵的表白,转身已经奔到了那块狭窄的楼梯口,“要把这栋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筛查一遍,每件可疑物都必须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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