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3)
着婴孩的子宫,一下一下颤抖的蠕动着,似乎有一个新生的生命在拼命试图挣脱这层柔软而坚韧的皮囊。
赫洛看不见它的内部,仿佛被什么强烈的吸引着,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安藤抢先一步架住了受了蛊惑似的人的身体:“别让里面的玩意出来!辐射指数超越正常值了!快开枪把它干掉!”
“等等!”
在夜莺拉开激光枪上保险栓的一刻,安藤像发现了什么,取出一个麻醉筒扎了上去。
尖锐的针筒刺入“卵”的表面,像戳破了一个水球,发出“噗”地一声。
黏稠的汁液从麻醉针制造的孔洞里溅流而下,下一刻就裂开一道大口,翻露出丝丝缕缕软组织般的物体,同时露出来的还有另一个球形轮廓。
那是一颗头,人的头颅。
接着伸出来的是一双手,五指张开地扒着光滑的玻璃地面,一双湿漉漉的胳膊痉挛地支撑着躯体,随爆裂开的卵袋里滑脱出来。
那的确是一个人。
且是一个手脚修长,身形健硕的成年男人。
赫洛震惊地僵立在那儿,直到从那堆“组织”里看见那人惨白的脊背上的一片花纹。
刹那间大脑爆炸般地一阵轰鸣。
他险先晕厥过去,浑身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双腿好似与大脑脱了节。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疯了似的爬过去将那人从那堆恶心的不明物体里翻出来,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痉挛得比怀里的身躯更加厉害。
无力蜷缩在身侧的手也似乎有所感应,颤抖地搭在他的腰上。
他看见自己魂牵梦绕的人无力地昂起头来,一双眼目呲欲裂大睁着,倒映出他的脸。
危险的“睡美人”
“沙耶罗,沙耶罗……?”
青年低下头去慌张地呼唤着对方,嗓子几乎失了声,整个人像坠入梦魇一样恍惚,猝然听见玻璃在脚底发出“咔”地的一丝声响,才猛然惊醒。
湖底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漩涡,且正在迅速扩大。
朝前方疾奔起来的时候,玻璃上的裂痕以可怕的速度四处蔓延,使他们如履薄冰。在离开这个巨大的环形区域的前一刻,玻璃舱壁发出巨大的轰鸣,四分五裂,喷气动力装置也不足以抵御从脚底袭卷而来的狂暴吸力,以至于他们逃到岸上时仍心有余悸。
望见那艘庞然巨物从中崩裂,像遭到袭击的鲸鱼一样被卷入湖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个人才像从噩梦中骤醒,各自上了车。
回到军舰里时,恒星的最后一缕光芒也没入地平线,将这片广袤神秘的地域渲染成不祥的猩血色,赫洛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盥洗室的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却觉得这是他六年来漫长难熬的岁月中唯一的幸运日。
他低下头平缓自己的呼吸,感到巨大的狂喜要将他的脊骨压断了,那几颗用来强化骨骼的钢钉似乎都因不堪重负,而在体内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
的确,六年来,他生活在一种近乎绝望的追逐状态里,他的全力以赴早已超过了自己的极限,就像一根被强烈的情绪渴望拉拽到了极致的橡皮筋,却承受不了竭力去抓取的那个东西的重量。
他甚至有些害怕面对沙耶罗,怕胸腔里装着的那个人工制造的玩意一瞬间因负荷不了他的情绪而彻底坏掉,让他没有时间再多看他一眼。
颅骨里沸腾纷乱的思绪交杂成一团,宛如一架超速运转的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最终在脑海里汇聚成几个清晰的字眼。
他终于等到他了。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双目红肿的那个青年,捧了一把水使劲洗了洗脸,将脸上的胡渣仔细地剃干净,没留神将下巴刮了道血口。
恐怕连他自己也会尴尬不已的吧。
他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着,匆匆来到了医疗区。
正要推门进去时,几个医护人员却将他拦在了门外。借着医疗舱内昏暗的光线,他一眼看见那个躺在自动医疗舱内的身影,刚平缓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
“赫洛先生,您最好不要现在进去,病人身体散发的辐射指数很高,即使穿了隔离服也不能杜绝危险。”
耳旁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犹如的给精神恍惚的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他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生锈了似的眼皮,戴上防护面罩,将拉链拉到颈口,又恢复了平日那种锐利的神色,给这些用于医护的仿生人下达了待机的指令。
玻璃门在身后关闭,他踏入一片让人不忍破坏的静谧里。浓重的消毒药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在肺腑里渗开生冷的刺痛感,让青年的心脏立即缩成了一团。
背后的灯光也随脚步离去而关闭,整个舱区唯独剩下医疗舱底部的淡淡冷光,心电监护仪里响着有节奏的“滴滴”声。他屏住呼吸走到医疗舱边上,才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险先吓了一跳,才看清那是队伍里的医疗人员兰登。
兰登是这个时代已经非常罕有的天主教教徒,也是整个队伍里性情最温和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