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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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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霸道强悍。

他笑问沈寰有何高见,不料她直言不讳,弑君的想法竟然跟自己不谋而合。他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暗暗计较,原来此女不光嚣张狠辣,还足够胆大包天。

不急不缓的告诉她此事存在难度,虽然绝口不提顾承其人,但话里话外透出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至少可以在关键时候派上些用场。

听到果真有这一号人,沈寰直觉猜测坐实,要把顾承彻底摘出去的心思更加坚定。想了想,从前隐约有过的念头浮出水面。

“王爷眼下缺的,是一个能得到皇上信任,又能为王爷所用的可靠之人!”她一语中的,“皇上的喜好,众人皆知,如果能为他找到这样一个可心人,事儿就好办多了。”

忠王颔首,“不错,但禁苑之内,皇兄身边,常某人不会轻易让人染指。更有一则,我听闻,近些年皇上近身伺候的低阶宫嫔皆受制于常全义,个中原因众说纷纭,有人揣测,是他给这些人下了鸩物,要想求得解药换一线生机,就不得委身听命。”

所以他们缺的是一名死士,从头培养一个死士,还必须能满足皇帝的喜好,的确有些可遇不可求。

然而再难也要试试看,沈寰当着忠王的面没说大话,回去几番思量,一时之间却也毫无头绪。

这一边儿还得操办自己的事儿,参看黄历,定下了婚期,六月初八是个上上吉日。顾承近来像是很有闲暇,经常中午不到就赶回家,陪着她一道用饭,时不常也拉着她去街上逛逛。

他的喜好,终究不脱文人那一套,听说琉璃厂新进了一批古籍善本,有不少是绝版之物,便兴冲冲地要去看看。她陪着他,穿街过巷,去到从前鲜少踏足的南城。

他看小酉山藏书,也看元人刻的王荆公诗笺注,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眼睛里有专注的满足,凝练认真,令她看着,久久难忘。

悄悄的站在他身侧,他看书,她则看他。时光悠悠,从彼此目光间滑过,如果心里没有强烈的执念,就这样感受岁月静好,何尝不是她今生今世,能拥有的最好的造化。

她再一次坚定心念,她的顾承应该活得雅致通透,绝不能让他沾染那些鲜血和污秽。

这厢掌柜的虽是生意人,也善风雅之事,见了懂行市的引为知己,一道谈天说地起来。她听了一会儿,借口说有些头晕,出来透气。四月间巷口的丁香花全开了,她站在树下,一伸手掐下一朵,含在舌尖,初时发甜,进了喉咙才觉出有淡淡的苦涩。

徘徊树下,原本安静的巷子,另一头却突然爆发哄笑。她回首,看见一群半大的小子站在墙根儿底下,提溜着裤子,嚷嚷着要比试谁的尿滋得更远。

这种游戏几乎每个男孩子小时候都玩过,从前在家,她二哥和三哥年纪相近,斗嘴时流露出只言片语,被她听出来,还狠狠地嘲笑过。那时候嫌弃他们不讲究,净跟着外头的野小子学些不入流的勾当。这会儿想想,其实也不过是童趣罢了,谁没有过呢,就是不知道一贯温良理智的顾承是不是也有这么不着四六的时候。

抿嘴笑笑,想着等下要用这个话题逗弄他,一转身,见那群小子闪到了一边,墙根下竟然还跌坐着一个少年。抱着膝,头垂得低低的,简直像是要低到尘埃里。

男孩子们哄笑着,说出的话很是刻毒,“二尾子尿不出来,丫怂了……”

少年的姿势更畏缩了,身子蜷在一起,抖成一团。男孩们见他不反抗,越战越勇,一个个欺上前去动手动脚,巴掌拳头朝他脸上身上招呼。

沈寰顺手折了根丁香枝,慢悠悠踱步过去,还没等那群小子反应过来,风声过处各人屁股上已挨了好几下抽打。男孩们惊叫起来,围成一圈面面相觑,眼神示意同伴,分明在说,今儿非要把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管闲事之人撂倒在地。

于是挨得打更狠了,沈寰一面觉得好玩,一面旨在教训他们欺负人,每一下都落在他们的后背和屁股上,打得一群小伙子嗷嗷乱喊。

这人会妖法,像是脑后生眼了一样。街面上混大的孩子识时务,见打不过赶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瞬间一群人逃窜得无影无踪,巷子恢复安静,只有沈寰和那少年,一坐一站。

“没事了,欺负你的人都跑了,你可以放心回家去。”

少年不敢抬头,消瘦的肩头一阵瑟缩,半晌轻轻颔首,嚅嗫着说,“谢谢,谢谢姑娘仗义相助。”

声音甚是好听,是少年人特有的,介乎于成年男子和孩童之间的明朗细腻。

心里微微一动,沈寰半蹲下身子,和悦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浑身战栗,把头埋进臂弯,极轻声的回应,“我叫良泽,良辰美景的良,泽被万物的泽。”

名字挺大气,她温煦笑着,“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又不是坏人,不仅不是,还帮你打跑了坏人。”

少年微微颤抖,犹豫很久缓缓抬起头来。好一张干净清透的面容,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秀气的眉,挺直的鼻,薄薄的唇,下颌尖尖,眼里朦胧着一层雾气,闪烁着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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