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4)
述了一遍。
“点污在我,何与若事?”听到这,周如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她冷冷地说道:“他就总想着学那名士风骨么?局势这般,他却还不服软,还要硬撑着风度?得罪了傅涑,钱闾,对他有甚么好处?他还有甚么同袍?”
“却不知,刘峥还能撑多久。”夙英应声,她向来心思缜密,便仔细地分析道,“如今外头把他传得并不好。自他一心仕途中了孝廉,秦元刘氏族中的嫡生子弟们就都与他有了芥蒂。此番回邺,在邺都的刘氏门人都不收留他。给他提供住处的,是他的母舅许旌。许旌只是个商贩,在南街开了两间铺子做布匹买卖,家境并不好。现下他供着刘峥,不过是因刘峥尚未封官,还有些盼头罢了。可若刘峥的仕途不顺,时候久了,许旌怕也容不下他。”
“如此,倒是有好戏瞧了。”周如水了然一笑。
夙英立即会意,忙是应道:“奴省得!自会时刻盯着那许旌,叫他早日赶刘峥出家门。”
闻言,周如水笑笑未作声,却算是默认了。
直至夕阳西下,她才沉着眉从秋千上下来。她抬起了脸,望向远处被夕阳余晖染红了的天空,眸中亦有化不开的迷茫。
她该何去何从?该如何去做?
原先她还庆幸,如今却又忧心。子昂曾言,出了黄粱梦,万事皆忘。可她什么都没有忘,但很多事却变了,变的与她的记忆中不同了。比如,前世并无人晓得琅琊王三已在都城了。比如,今日刘峥本该被封官。比如,御床不会微陷,谢相的奏疏并不会被准,谢姬与公子珩也并不曾交好。
如果记忆都不作数,那她还能依仗什么?她越来越看不清前头的路了。而子昂,他到底在哪里?
周如水连着一夜未睡好,第二日,一得知公子沐笙下了朝,便急忙去了仁曦宫。
穿过重重楼台,跨进殿门,小姑子尚未出声,公子沐笙便抬起了脸来。见了她,他放下手中的简牍,搁了笔,便朝她招了招手,温柔地道:“兕子,来。”
见状,周如水欢快地朝他跑去,负手在背后,大眼眨了眨,乖俏道:“阿兄,你宫里的杏花都要开了呢!”
公子沐笙的仁曦宫中,原只有颗十年老杏孤植于水池边,姿态苍劲,冠大枝垂。
幼时,公子沐笙总会领着她坐在杏花树下,看那清水绕杏树,岸上花朵,水中花影,各显芳姿。她那时便知,杏花是会变色的。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随着花瓣伸展,色彩又会由浓转淡。待到谢落,便已淡得彻底,白若霜雪了。
她尤记得,有一次,公子沐笙在树下作诗,他提笔写:“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而她,就一爪子将手掌拍进了墨汁中,用手掌做章,在绢上盖了个印。
几年前,公子沐笙忽的把满院的老槐树都砍了,全都换植成了杏树。这以后啊,春日一至,仁曦宫中便成了杏花海,直是胭脂万点,占尽了春风!为此,君父还曾斥责他玩物丧志。
瞧着周如水满脸掩不住的笑容,公子沐笙点了点头,宠溺笑道:“然。”
周如水与他相对而坐,闻言,双手撑在几上,看着窗外大片的杏花林,她的面上露出了微微沉醉的表情,眯了眯眼,又喃喃地说道:“阿兄,待花都开好了,咱们一块食杏花糕,饮杏花酒。”
“善。”闻言,公子沐笙仍是点头,他笑了笑,将周如水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低声地问她:“莫只想着吃食了,罚你抄的经文,可都写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家风,即使玩闹也是风雅。
☆、复为帝姬
“尚未动笔。”提及那些字,周如水回过眼来,兴奋劲顿时散去了大半。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日光下翩然飞舞的蝶,低道:“兕子字不太好,实是惧丢人现眼。”
“油嘴滑舌,故态复萌!”听了她的话,公子沐笙了然地瞥了她一眼,随手取过案上的一只简,无奈地点了点小姑子的眉心。
虽说往日里,周如水都是不认罚的,如今甘愿认罚已叫他很是欣慰了。但已过月逾,却仍一字未动,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周如水却是冤枉,提到写字,她便有些烦躁。她不禁用手捂住脸,真想打个地洞钻回去。
这次,她是真心实意要认真罚写的。但她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子,上一世,因为一手字不好,她不知吃了多少暗亏,后来更被安上了个不通文墨的坏名声。这次第,明知罚抄都是要给琅琊王三看的,她就更不能露丑了。如此,她才左右不敢提笔,往日里,更是暗暗发奋练字,想着不能再重蹈往日的覆辙。这般,才拖慢了进度。
见她如此,公子沐笙叹了口气,他慢条斯理地将简丢回案上,盯着周如水看了一会,又问:“那你此次来,可是因那刘峥?“
闻言,周如水怔住,她讪讪一笑,巴巴地看着公子沐笙,低低地问道:“阿兄,君父可会重用刘峥么 ?”
虽然昨日因御床微陷,三位孝廉被置于朝堂之外都未被封官。但她明白,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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