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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酿山河 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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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从谢家出来的我,忽而便转姓了谢。

且得了一个新的名字,谢颦。

回到王家,我脑中还乱作一团浆糊,王玙见我满面迷惘,大袖轻扬,坐于榻上叹气。

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小小郡主?

见他面露疲色,我连忙站到身后为他捏肩:谢谢郎君,辛苦了郎君!

只是锦屏不明白,那夫人明显不愿意,为何后来又点头了?

王玙听我这么问,便放下手中茶杯,一手将我捞到膝上坐着:你往日的玲珑都去哪了?

四大姓氏互相通婚已久,早已同气连枝。谢二夫人无女,几个儿子又平庸,此际能与王家结亲,自然不能放过。

我这才明白,这是大大借了王玙的光了,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潸然而下。

王玙见状,面露嫌弃:你这几日怎么了,竟像是水做的?

我也不知为何,心中喜悦,眼泪却像涌泉一样止不住,闻言连忙眨眼,想把泪花眨回去。

许是我丢过那么多次帕子,王郎却是第一个要我做妻的,情难自已罢了……

王玙轻捏我下巴:事已至此,还叫什么王郎?

我这才了悟,结结巴巴唤了一声:褚……褚卿……

话音刚落,对方那玉兰色的面颊上极快地泛起一层浅粉,眼神也不由得朦胧起来。

我一看,又低低缠绵唤了一声:卿卿。

……夫主。

王玙呼吸急促,双眼亮得惊人,轻轻咬我一边耳朵:小鼠旁的不灵光,这种东西学得倒快!

我被他咬得一激灵,只得连连求饶,未料对方却愈加过分,声音低悄。

鼠不想食猫,猫却想食鼠,奈何?

语罢,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忽然推倒于案,掀起襦裙,连忙惊声求饶:夫主,长公主还等着我们用晚膳,此事不可!

不错,这两字更销魂,你多叫几声我听听……

这厢王玙还在调笑,门外脚步声渐密,人影晃动,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玙儿,你父亲有话对你说。

王玙父亲从洛城来陈郡,下了马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叫上儿子去前厅叙话。

我跟在王玙身后,因发髻太高,差点过不了门槛。

王玙之父王术与他相貌肖似,留着一把美髯,见我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面色不豫:此女何人?

王玙让我坐在他身边,款款介绍:阿耶,这是儿的身边人。

王术点点头,面露欣慰:甚好,我儿终于开窍了。

长公主在旁边坐着,欲言又止。

王术随即无视了我,开始和王玙谈起皇宫督造、新帝选秀,迁址祭天等事宜,而王玙显然早有准备,将事例一一安排,落实到人,条理分明,听得王术连连点头。

我儿还是要早去洛城,皇帝尚幼,慕容垂多有僭越之举,还需我儿从旁掣肘。

王玙一指我:只可惜颦颦伤腿未复,待再过几日,她大好了,我们便即启程。

王术听他这么说,这才转眼看我,一手抚须:不错,此女相貌不俗,眼神清正,是谁家之女?

王玙面色如常:乃谢二夫人之小女。

见他当场撒谎,长公主坐不住了,怒形于色:王玙!!

王术见她如此激动,颇为纳闷:此次迁居洛城后,我儿即位列三公,不过是纳个女子,有何不可?

长公主连连摔桌,气为之绝:不是纳妾,他是要娶妻!娶妻!

王术这才点点头:哦,那的确要听听你母亲的意见。

话音未落,见王玙面容微沉,又忙道:不过这都是小事,主要还是自己拿主意。

一句话倒戈,将长公主气得倒仰。

王术走后,长公主指着我嘴唇颤抖:王玙,她只是一小户女,让她做妾我赞同,让她做妻,那是万万不可!

你找谢二夫人为赝母,是要指鹿为马,要天下人都耻笑我王家吗?!

我听了,站起来要走,王玙却紧紧抓住我胳臂,神色淡定:母亲别忘了,连你司马朝廷都是我们王家立起来的。

这天下又有何事,是我王玙做不得的?

见长公主目瞪口呆,他将我拉起来,离去之前,又回身笑道。

指鹿为马?母亲倒出了个好主意呢。

启程去洛城之前,王玙连作了几个晚上的画,这回终于不是老鼠了,而是一只头顶硕角,身具斑纹的……雄鹿。

画完之后,便将画纸裱好,挂于床头晾干。

这是要作何?

见我疑惑,王玙含笑道:等到了洛城,你就明白了。

到了启程那天,他却不坐自己车马,而是硬拉着我,挤上了长公主的车驾,接着便将那头赳赳雄鹿图挂在车头。

母亲,您瞧这是什么?

长公主瞟了一眼,答曰鹿。

王玙笑道:非也,这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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