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酿山河 第10节(1 / 2)
小少年见状行一揖礼:这位女郎,可是在寻一方帕子?
小女郎闻言,口吻惊喜:正是!多谢郎君!
又打量那少年几眼,面露娇羞:小女子南家锦屏,不知郎君姓甚名谁,家中排行第几?可还有旁的兄弟姐妹?
那小少年见她憨态可掬,倒也认认真真地回了话。
吾于家中排行第三,人称王三郎。
孰料,他话音未落,那小女郎便脸色一冷,当即劈手夺了帕子:如此,便多谢郎君了!
再会!
说完便走,那背影别提多无情了,只留下那白衣小少年在原地一脸茫然。
而那小女郎走离了他视线,便朝丫鬟呸呸一声:可惜了如此美貌,原是王家嫡子!
以后再来丢帕,必事先探好嫡庶,否则费我帕子。
那丫鬟连声称是,两人相携着走远了。
很快,场景再次变幻,小少年已长成青年,目睹她一次次丢帕,洒茶,跌跟头,神色也从一开始的羞涩茫然,转而为愤懑、轻视与嘲弄。
而我站在一旁,头皮发紧,明知是一场噩梦却醒不过来。
不知何时,那个小小的南锦屏消失了 ,面前双手抱琴的小少年成了青年王玙,正居高临下地睇着我,眼中满是轻嘲。
自己丢过的帕子,居然就这么忘了?
我闻言,顿时满心羞惭:实,实在丢过太多人,对不住了。
呵。
听他冷哼一声,我连忙讨好道:不过我丢过的那么多人里,郎君是最出色的,属实大邺第一风华。
闻言,眼前男子眼波微澜,却是无动于衷:油嘴滑舌,怎么,你又有事求我?
……没有。
我看着他,心下涌起说不清的感慨:只是遗憾罢了,若早知会如此别离,也许我不该那样冒犯你。
你赠我金珠,又为我救出小梅,我实在无以报答。只后悔没有亲口和你道别,更后悔没有最后见你一面。
从此以后,乱世流离,或许生死两隔,再难相见了。
眼前的风景在快速褪色,不变的,只有那一道优美的清音。
后悔了,为何不来找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忽然袭击了我,使我在梦中也不由得泣涕不止:可以我之能,又如何能找到你呢?
用心去找,自然能找到。
见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我连忙抓住他的衣角,仿佛在挽留东逝的水。
真的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凝视我,眼角却悄然滑落了一滴泪。
鲜红似血。
南锦屏,魂兮归来!
南锦屏,魂兮归来!
迷迷糊糊间,有冰凉的水滴落在我的眼上,鼻上,肩上,一个焦急的女声在不住呼唤我,使我僵直的眼皮终于撑起一丝缝隙。
江……娘子?
对方见我醒了,笑逐颜开:是我!
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都以为你患了离魂之症呢!
我尝试坐起身,却仍然头重脚轻。
她见我双目迷惘,轻声解释:许是你躲在灶膛里,这才躲过了庾牧的追捕,只是他攻入滁州后四处放火,你吸入了太多烟气,才会昏迷如此之久。
对她的关切,我一言不发,只默默流泪。
江娘子见我神情飘忽,连忙使两个伙计将我搀扶出去,出了店门,只见原先轩阔的大街已被火燎得乌黑,是处号哭隐隐,断壁残垣,废墟中不知多少焦尸。
江娘子见我双目瞠大,连忙伸手掩住我双眼,强笑道:对了,我家将军刚刚回归,女郎若想问王三郎,便直接去问他吧!
一句王三郎,终于稳住了我惶惶的心志。
自小梅死后,王玙已成了我在世间唯一牵挂之人,无论如何,我希望他活着。
他在哪?
顺着江娘子的指引,我朝前方看去,只见城道最宽敞处伫立着一支骑兵,行列整饬,鸦雀无声,粗看足有数百人。
当先的骑士戴红缨,覆面甲,一手牵马,一手还提着一个滚圆的不知什么物事。
见江娘子走近,那人几步上前,连声懊悔:不过区区太守,也敢拥兵为王!早知滁州如此凶险,我不该将娘子留下的。
江娘子自然是一阵宽慰。
我闻言连忙上前,声音颤抖:将军说的是巴郡太守?他如何了?
那人不意我突然插话,目光扫来,犀利令人不敢直视。
庾牧已伏诛。
说罢,便将手上那东西径直掷在我脚下,只见长发散开,腥臭熏人,其下却是一张怒目圆睁的头颅!
江娘子连忙又来掩我的眼,却不意我紧紧盯着头颅,忽然便笑出了声。
大笑愈发不可止,飘荡在尸骸遍地的长街,凄凉而骇人!
那将军见状奇道:此女子何人?
江娘子附耳过去,他连连点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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