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5)
那密报上写的清清楚楚,虽说麟德帝走时,燕京城里只剩下两万多守军。可那兵部侍郎卢升却是一员猛将,不但有勇更是有谋,他坚守燕京城达八日之久,硬是没让高自成给攻进来。
如果先一步出城的兵部尚书赵明硂信守他出城之时和卢升的承诺,将各地来燕京勤王的数万兵将汇合后,统领他们反包围正围着燕京城的高自成部,若是指挥调配得当,别说解了燕京城之围,就是重创高自成军,让他们元气大伤,都是有可能的。
卢升想来也是这样谋划的,可惜他错信了他的顶头上司。赵明硂将各地前来勤王的数万兵将招集起来之后,不但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苦守燕京城的卢升,而是干脆带着这些人马沿运河追着麟德帝的龙船一路往南边跑了,说是什么既是勤王,那自然是去保护圣上的御驾要紧。
守城的将士们一听他们的兵部尚书就这样弃了他们,大骂之余纷纷弃城而逃,失望不已的卢升心灰意冷之下,没有再去拨出宝剑,斩了那些临阵脱逃的兵士。
这座皇城的主人跑了,奉命守城的兵部尚书也跑了,凭什么还要这些最底层的小兵们以身相殉呢,只他一人,就足够了!
麟德二十三年三月十九日,高自成军终于攻入燕京城,守将卢升自刎,以身殉国。
高自成攻入燕京城后,说临川王秦斐已染病身死,临死前留下遗命,让他为天下之主,便改国号为大顺,自立为帝,辽东总兵吴长伯在从山海关前往燕京城勤王的路上也投降了高自成。
秦斐见那急报上写道:“高贼入京后颁伪诏言:‘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有二贼掠缎铺,立剐于棋盘街。民间大喜,安居如故”。
他便对采薇道:“这多半是那李严给他出的主意,若是那高自成当真能做到如此,只怕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采薇道:“那就看他有没有远见,能不能长久约束住部下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高自成出身贫贱,他手下的将领也大多都是些没怎么读过书的饥民流寇、贩夫走卒。他们虽号称是义军,可先前的行止倒更像是一股大伙的强盗,只以劫掠为主,如今一下子住到皇城里,便如一个叫化子突然进了一座满是金银财宝的宝山,他想要约束部下,严明军纪恐怕没那么容易。”
“只是,阿斐,咱们还往燕京去吗?”
秦斐略一思索,“咱们先去山东,瞧瞧燕京城接下来的动静再说,我就怕女真人会趁虚而入。”
采薇也点头道:“不错,山东还有些我大秦的驻军,若是阿斐能收服他们,到时候进可收复燕京,退可固守金陵。”
结果又过了几天,还没等他们到山东,便又听到燕京城里传来些消息,说是从二十七日起,高自成手下的兵士将官,开始拷掠燕秦朝的官员,且四处抄家,规定凡前秦属官者均需助饷,并规定其饷额为“中堂十万两银子,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高自成手下的头号大将刘庆敏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于是燕京城中恐怖气氛逐渐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逼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比,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据说这么几天下来,燕京城里已追饷被拷打致死者已有一千六百余人之多。
高自成手下的士卒抢掠,臣将骄奢,“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大顺军不但在燕京城里劫掠,还于占领区皆设官治事,首为追饷,在汾阳,“搜括富室,桁夹助饷”;在绛州,“士大夫惨加三木,多遭酷拷死”;在宣化,“权将军檄征绅弁大姓,贯以五木,备极惨毒,酷索金钱”。
其实一旦止不住手下将士的劫掠之风,别说是一众官员乡绅被酷索财物,就是平民百姓之家也多被洗劫一空,若是有那有几分姿色的女儿,更是会被强夺了去。
一时大顺军所占之地,民皆哀嚎不已,不少百姓愤怒地叫骂着一个人的名字。“李公子,你个大骗子啊!说什么‘成王来了不纳粮,让俺们开门迎成王’,结果呢?先前的官兵虽然严苛,可成王的手下更是强盗啊,我家里什么都让他们给抢走了啊!”
秦斐和采薇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俱是没有半点喜色。
那仇五不解道:“殿下,那高自成这么做完全就是自取灭亡,咱们收复燕京指日可待,怎么您反倒面有忧色?”
“其实我倒盼着高自成能严明军纪,管住他的手下,若是京师之地局势稳定,至少辽东的女真人就不太敢大举妄动。可他如今这般的目光短浅,不过在燕京城里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已消磨了心志,腐化坠落成了这等样子,只怕……”
他二人所担心的可怕后果在几天后传来。
原来那辽东总兵之所以会降了高自成,是因为他攻入燕京城时,将吴长伯的家人亲属全劫作人质,命他父亲写了一封招降信给他,令其投降。
不想高自成见了吴长伯的家人后,被其妾陈媛的艳光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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