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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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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先前买马车来绥州时,确实打听过穆阳候的马车,只是那车商报出来的价格着实让人退步。阿殷当时便想着算了,如今听沈长堂一提,不由有些心动。

只是……

那样的马车太过贵重,她若收了便总觉得欠了穆阳候东西。

见她犹豫,沈长堂哪会不知她在想什么,狠狠地咬她的唇瓣一下,耳提面命地道:“本侯送你东西,不许认为欠了本侯。”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阿殷洗脑道:“你是我的人,收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阿殷还想挣扎一下,然而挣扎不成功,嘴巴又再次被堵上。

这回吻得有点激烈,两人又在江上,一不小心两人齐齐地掉落在江里。沈长堂迅速把阿殷捞了下来,并取出信号弹,船舫很快驶了过来。

翠兰给阿殷送了几套衣裳过来,都是料子极好的,皆是袄衣袄裙,姜黄,橘红,缃色,樱草,皆是她偏爱的颜色。

翠兰又道:“侯爷让人依照姑娘的尺寸做的。”

阿殷应了声,自个儿换了干净的新衣裳。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又唤翠兰把先前湿淋淋的衣裳拿过来。

一摸袖袋。

……子烨送她的核雕不见了。

阿殷有点头疼,子烨送她的核雕估摸是掉在江里了,现在她在沈长堂的船舫上,让人去捞一个核雕显然不太可能。她只好暂且作罢,提着裙裾正要离开船舱时,言深走了过来。

“殷姑娘,我送你回去。”

阿殷闻言,略微诧异地抬了眼,问:“侯爷那边来了贵客?是邓公公的人?”

言深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心想这殷氏好生敏锐,不曾与她说一分一毫,她便已洞察,先前若说因陈豆一事有几分敬意,此刻敬意几乎能溢满,语气也发自内心地添了丝恭敬,倒是开始把她当正经主母看待了。

“回姑娘的话,正是宫里的邓公公。如今夜色已深,邓公公此番过来也不知要叨扰多久,便先让属下送姑娘回去。”他微微颔首,带着阿殷往船舱的后方行去。

穆阳侯的这条船舫不小,船头走到船尾也有四五十步的距离。

此时船舫仍在江上,远处灯火连天,犹如一笔轻薄的暖黄。江中弯月倒钩,江光荡漾,一条扁平小舟摇摇晃晃地荡来。船舫搭下一条绳梯,言深想要扶阿殷。

她摇摇首道:“不用劳烦郎君了,我自己来便可。”

说着,径自抓了绳梯,动作虽稍显稚嫩,但也稳稳当当地落在小舟上。言深不由多看阿殷几眼,再次觉得自家侯爷眼光果真妙哉。

以前总觉得殷氏身份太低,永平里不管是侯府还是宫中的那关都不可能过得了。可现下又觉殷氏行事果断,为人聪慧且有勇有谋,倒是能为他家侯爷锦上添花。

阿殷回到上官府时,时辰不算晚,她提着言深给她的灯笼慢慢地往听荷园走去。

一路回来,阿殷知道了不少事情。

譬如真的陈豆已经死了,又譬如沈长堂来绥州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至于做什么,言深没有讲。许多事情言深没有明说,大多都是阿殷听出了言外之意。

与这些官家的人说话,阿殷摸出了个路子,听话不能听表面,一定得听言外之意。起初她还略有不适,如今来了绥州,接触了陆岚,是愈发适应了。

言深还有一事没有和阿殷说,不过阿殷自个儿揣摩出来了。

沈长堂忌惮那位邓公公,不愿让邓公公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今日与沈长堂重逢,话里行间他没有再提永平一事,想来是永平里的贵人不能接受她。穆阳侯母亲里的家信左一位玉成公主,右一位贵女的。他堂堂一位侯爷又岂会忌惮于一个太监?想必是太监背后的人。

阿殷想着,约摸是站在永平顶端的那位皇帝吧。

思及此,阿殷脚边一顿,看着黑漆漆的夜,无端生出几分凉意来。倒不是因为皇帝不喜她,而是因为穆阳侯一来,怕是不得安生了。盯着穆阳侯的人那么多,她一旦成为穆阳侯的软肋,那些明里暗里的人要抓的人第一个肯定是她。

阿殷握紧挑灯的竹竿,暗想从今日起断不能掉以轻心。

也是此时,忽有窸窣声响起,阿殷警惕地扫向四周,不着痕迹地取下灯笼,另一只手紧捏竹竿。树丛中钻出一抹月牙白的人影,阿殷来不及多想,手中竹竿使劲地砸去。

“……是我。”

上官仕信倒是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不是不能躲,只是怕挡了或躲了容易伤着她。

“子……子烨?”

他含笑道:“是我,别怕。”他侧了身,右手捏了竹竿,摇了摇,又温和地道:“这竹竿又细又轻,若真遇着心怀不轨之人,弃杆取烛,朝歹徒扔烛,博取逃跑的机会。”

见她望着他,又道:“说来也是我的不是,先前在树丛里掉落了一个核雕,找了半日还未找到便恰好遇着你了。”他扔了竹竿,又问她:“与你妹妹放了花灯吗?”

阿殷盯着他的左臂,问:“方才我可有打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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