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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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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偶尔想起当初穆阳侯驾到时,脑门才隐隐作痛,胸腔也噗咚噗咚地跳。

那一日的事儿,真是八百辈子都忘不了。

那么一尊大佛来了他这个小小的驿站,幸好他小心接待,没惹出令人闻风丧胆的饮血鞭,保住了一条老命。如今才有这么安逸的日子。

张驿丞摸摸发白胡须,眯眯眼地喝着香茗。

茶真香。

日子真好。

冷不防的,屋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张驿丞此刻心情极佳,连横眉都懒得给,眯眯眼,舒舒服服地说:“急什么,有事慢慢说。”

小厮脸色发白,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只道:“张……张驿丞……”

“都让你别急了,又不是穆阳侯来了,有话也慢慢说。”张驿丞倒了杯刚烹好的热茶,凑到唇边,轻轻地吹了下,正要喝下第一口时,小厮终于喘过气来,欲哭无泪地道:“不!就是穆阳侯来了。”

张驿丞手一抖,热茶烫了半边手,硬是没反应过来,老半天才道:“什么?”

“穆阳侯的马车过来了!就在门口!”

张驿丞“啊”了声,才发现手烫得老疼,当下却也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地跟小厮出了去。

上回没见着穆阳侯本人,这回倒是真真切切见了个准。

面容阴戾,冷飕飕地看着他。

“你是这里的驿丞?”

张驿丞心中咯噔了下,道:“回侯爷的话,正是下官。”瞧见玄甲卫寒光森森的架势,他咽了口唾沫,问:“不……不知侯爷可是要在此歇脚?”

然而,穆阳侯并未回他,沉着张脸站在驿站的小院里。

酷夏的太阳略微毒辣,张驿丞却觉背后冷汗出了个透。再偷偷地瞄一眼,哎哟,穆阳侯缠在腕上的不正是传闻中的饮血鞭么?张驿丞觉得有点晕,好一会才稳住脚步。

与此同时,有几个张驿丞觉得眼生的人从驿站后院里走了出来,再仔细一瞧,带头的人正是上回来要他找恭城大夫的白面郎君。

“禀报侯爷,找到了。”

……找到什么?在官场浮沉多年的经验告诉张驿丞,他嗅到了阴谋。

过了会,后院里又出来了两人,两人抬着一块裹着人的白布,还未靠近,便已有一股令人呕心的臭味传出。张驿丞后退了半步,一瞥穆阳侯,他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揭开。”

“是。”

言深掀开了白布,里面的人早已腐烂得没有了人形,若非身上有一块铜制令牌,恐怕也认不出这就是陈豆。

张驿丞有点懵。

在他的驿站里挖出一具尸首?发生了什么?

却见穆阳侯沉痛地道:“带回去厚葬。”目光顿时又扫向他,张驿丞颤颤巍巍地道:“请允许下官查明此事,必……必……”

话还未说完,穆阳侯却是径直上了马车。

留下来的白面郎君对他道:“张驿丞与我说便可。最近一个月驿站可有什么人往来?有记录的簿册对吧?还有前阵子……”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车门一关,已经彻底隔绝了声音。

穆阳侯闭眼。

片刻后,言深回来禀报道:“侯爷,此事与王相无关。属下定会尽早查明。”言深此刻心情很是沉重,没想到在恭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陈豆身手极好,一般人想伤他都很难,如今竟是身死异乡。

思及此,言深又有几分挫败感。

若不是李太守遣了人来询问,一经查探,才知陈豆被人冒充了。

言深心中对殷氏的感激与佩服添了几分。

此事,若非殷氏那边有了动作,恐怕要知道陈豆被杀,也是侯爷再次来恭城的事情。也幸亏殷氏机智,不仅仅没受到假陈豆的伤害,而且还把人送进牢狱,并向永平传达了消息。

他们家侯爷对她另眼相待,果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是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趁着侯爷跟皇后算账的时候横插一脚?一时间,言深也说毫无头绪。新帝登基不到两年,政权尚未稳定,他家侯爷是新帝手中的利刃,树敌太多,要一一排查尚需要时间。

“侯爷,已让人送陈豆回永平。”

马车里传出一声“嗯”。

言深又问:“侯爷现在要去何地?”

“绥州。”

七夕乞巧,正是绥州姑娘最为喜爱的佳节。

这一日的绥州,没有宵禁。

大街小巷里灯火通明,摊档林立,东西两市各有难得一看的七夕杂耍。许多摊档挂上精心准备的花灯,一盏接一盏,令人目不暇接。

七夕这一日,绥州里最为热闹的当是暮色四合之后。

姑娘们在家精心准备了一整日,花灯也亲自扎好,只待夜里与心尖上的郎君同游绥江,再一块儿放花灯。婚姻大事如今虽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真想嫁一个如意郎君,今夜便是被允许的绝佳机会。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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