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4)
不仅如此,对他而言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他还没有摸到头绪,直觉告诉他,跟着她,跟着她才会找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流光半响不敢抬头看她,头上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紧接着熟悉又清淡的嗓音响起:“傻站着干什么,我是不认得回客栈的路了,你不会也迷路了?”
流光倏然抬头,眸子里有讶然有动容,极快地应了声后,迅速转身:“……认、认得的,婉姐姐跟我来。”
望着那个飞速跑开了的背影,商慈轻笑了声,把幕篱系好,跟了上去。
二人回到客栈,刚迈进门槛,正在传菜的店小二余光瞧见,喊了声:“姑娘,门外有人找你……”
商慈闻声转头往门外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小二努了努嘴,补充道:“就是门外停着的那辆马车……”
商慈这才注意到客栈右边角落停靠着一辆高大的四轮马车,红鬃大马刨着蹄子打着响鼻,赶车的车夫遥听见小二的喊话,扭头隔着帘子对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中年妇人的脸。
“可是姜姑娘?”
“是。”商慈点了点头。
车帘晃动,哗啦呼啦地从马车上下来四个人,一对衣着华贵、却满脸愁容的中年夫妻,一对相搀扶着的主仆二人。
瞧见那圆头圆脸的小丫鬟和与自己一样同戴白纱的小姐时,商慈才想起昨日在医馆的偶遇。
商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看他们颇有些倦怠的样子,似乎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 破面文曲
虽然是他们有求于自己,但让两个父母辈的长辈在烈日下等了自己快一天,商慈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商慈邀他们去了客栈旁的一家茶楼中落座。
且说昨日与商慈分开后,周芷清得到商慈会帮她治好病的允诺,如同吃了颗定心丸,回到翰林府,直奔娘亲的住处,把费尽神思隐瞒了近一年的疾患抖落了出来。
当徐夫人看到女儿身上那片骇人的黑斑,当下吓得砸破了茶盅,僵着舌头半响说不出话来,缓过神后,红着眼掉着泪把女儿搂在怀里,心呀肝呀地一通哭天抢地,直埋怨她为什么不早说。
等母亲平静下来后,周芷清说出今日碰见商慈的事,周芷清是被郎中们打击的次数多了,陡然见有人说会治好她的病,立马将其奉为了救星,但徐夫人到底是过来人,考虑得缜密,可不会像周芷清一样冒失,全然地相信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女子。待老爷下朝后,徐氏将此事告诉了他,二人商定了一番,决定还是去请太医。
太医诊完脉后,结果同医馆郎中所说差不多,只不过考虑到他夫妻二人的感受,说得委婉了些:“这病实在闻所未闻,这些黑斑既不痛也不痒,贵千金身旁的丫鬟也没有被感染的迹象,想必没什么大碍,老爷夫人不必太过担忧。”
徐夫人听了,当下心如死灰,女儿家平白长了一身一层叠一层的黑斑,这还叫她不必担忧?况且仅仅一年的时间,从黄豆大小蔓延了全身,说放任下去没有性命之忧,打死她都不信!
夫妻二人自太医走后便惶惶不安,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早地遣人备了马车,直奔福临客栈而来。
茶楼雅间里,茶雾袅袅升腾在鼻尖,几人面对面在一张八仙桌前,气氛有些微妙的凝重。
周老爷年过半百,精神却是极好,一双鹤眼黑白分明,灼灼有神,眼纹绵长直达天仓,虽然因为上了年纪,眼角下垂,但仍掩不住其天生仕途顺遂、福寿绵绵的面相。
徐夫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双一字眉,眉尖眉尾都像伞盖,脸盘圆润,双唇丰满润红,这种面相的人夫妻间往往和睦恩爱、举案齐眉。
商慈顶着对面二老凄哀殷切的目光,“要去掉贵千金身上的黑斑,只有一个办法……”
见徐夫人张口就要允诺什么,商慈抢先道:“这方法听起来可能有些耸人听闻,所以我今日只是先提出来,到底要不要采用,还请老爷夫人好好思量再定夺。”
“姑娘但说无妨,只要能去掉清儿身上的黑斑,什么事我们能都答应。”
周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徐夫人跟着点头附和,原本想要维持住端庄的形象,看到一旁静静不发一言的女儿,眼眶捺不住又是一阵湿润,从袖中抽出帕子轻沾泪水。
商慈一字一顿道:“开棺捡骨,重迁祖坟。”
徐夫人以帕拭泪的动作骤然停在眼角,周老爷以为是自己耳背听岔了,又认真地像商慈确认了一遍,看到后者再次点头,周老爷往椅背上一靠,有些纳罕有些犹豫:“这……这与清儿身上的黑斑有什么干系?”
商慈喝了口茶:“那不是普通的黑斑,准确地是叫砂斑,先是以不起眼的大小生在掌心,一年后遍布全身,再半年侵入筋骨,不消月余便会暴毙身亡。”
听她以平淡的语调道出自家女儿将不久病亡的事,夫妻二人心头剧颤,但却没有当场应下。
迁坟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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