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4 / 5)
,娘早年亡故,爹爹独自抚养我长大,爹爹在泸州府街头开一家酒馆,石头哥与我自小订亲,常帮着爹爹送酒,那年他入了行伍,有一天爹爹前去买酿酒的酒坛,我独自守着酒馆,张家来了两位仆妇,说是张家庄明日要大宴宾客,让送二百坛酒过去,我说今日无人可送,能不能等到明日,她说若明日便要找别家,这样大的一笔生意,我决定赶着毛驴车前往。到了张家庄后,张夫人殷勤请我喝茶,她在茶里下了药,其后她每日喂我吃药,一月后我有了身孕,他们夫妇没有孩子,便将我爹接来,用我爹胁迫我生下孩子。其时我爹为找我,已将酒馆变卖,人已有些疯癫,我带着我爹从暗中发现的那条地道逃了出去,回到泸州,才知已无家可归,又听到石头哥阵亡的消息,我心中恨极,又回到了张家庄,做了张员外的二夫人。”
“我给夫人下了药,让她终身不能生育,我的儿子成了嫡长子。我费尽心机争宠,张员外本就懒散无能,因信任我,渐渐将张家产业全交到我手里,我努力经营,二十载过去,张家产业扩充数倍,我与官府交好,并大方赈济百姓,对外搏得名声,回到张家庄,我牢牢掌控着那一对夫妇,我变个脸色都能让他们诚惶诚恐,我钝刀子割肉一般折磨着他们,心中无比畅快。可我经常出门,他们便趁我不在,联合起来诱骗少女,满足彼此的怪癖。儿子懂事后,我劝告他们为儿子着想,又在夫人身旁安插一位厉害的婢女约束,他们收手十年。去岁我儿带着婢女去了东都,夫人身旁换了莲叶,没想到这莲叶貌似忠厚,收了夫人银子,便趁我不在助她行诱骗之事。”
青鸾点点头,“这么说,公子并不知乃是二夫人所生?”二夫人摇头,“他是个纯良的孩子,我这些年心中空虚,发疯一般累积财富,暗中做过不少亏心事,我没脸让他知道,让他知道他有这样的爹娘和这样一个家,本想等他成家后,我就散尽张家财产,让那对恶心的夫妇做乞丐,我则去城南出家。可是年初的时候,石头哥找到了我,原来这些年他以为我死了,一直未娶,他本已功勋卓著封了将军,为了我,来到张家庄做了一名家丁,我……”
二夫人看着青鸾,“因他,我想重新活一回。你们三位姑娘的勇气令我赞叹,是以,我愿意助你们,但我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怀王是你的情郎,此次怀王初战告捷,日后大胜而归,回到东都定会得势,他得势后,你要重用我儿,我儿姓张,名文渊。”
怀王初战告捷,就是说,怀邕打了胜仗,青鸾心头升起狂喜,一把攥住了二夫人的手,急切问道,“消息可确切吗?怀王打了胜仗?”二夫人笑笑,“自然确切,本来那乌孙的符离来势汹汹,可怀王声东击西迂回作战,初战告捷,那日打胜仗的烽火传来,知府大人激动得哭了,说泸州乃是三国交界,这些年常被乌孙小股部队骚扰,得知怀王亲征后,说怀王是个窝囊废,绝望不已,都已准备好吃了败仗后挂冠归隐,谁知怀王深藏不露,竟是用兵的奇才。”
青鸾抿着嘴笑,就知道他能行,珍珠欣喜笑道,“先生文武兼备,果真厉害。”金定淡然捋捋头发,“想那乌孙乃是化外之境,打仗不过凭着快马与野蛮,哪里就会排兵布阵了,也听说那符离厉害,可他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架不住底下一窝熊兵熊将。”
青鸾笑说不可轻敌,心里高兴得不停翻滚,一直攥住二夫人的手没有松开,二夫人任由她攥着,青鸾许久回过神,松开二夫人被攥得通红的手,赧然着低下头,二夫人看着她笑,青鸾避开二夫人的目光看向金定:“金定怎么瞧出张家庄有诈?”
金定笑笑:“那张家庄瞧着是个普通村庄,进去后另有乾坤,院子按八卦方位修建,家丁们的站位利于排兵布阵,就算来一个军营,只怕好进难出。”
二夫人扬眉奇道,“金定懂得阵法?”青鸾笑道,“金定粗中有细,实乃女中将帅。”二夫人竖起大拇指连说厉害,金定坦然受之,青鸾笑道,“二夫人也很厉害,乃是女中范蠡白奎。”二夫人笑道,“我也没别的本领,打算盘看账本,低买进高卖出,该贮存贮存,该出售出售。”青鸾笑道,“这话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打算盘看账本能学,这个买卖的时机可不是人人都能窥得准的,张家的产业在二夫人掌管下扩大数倍之多,说明二夫人眼光之精准独到,无人能及。”
二夫人一笑,“我就老着脸领了这夸赞。”金定哈哈笑道,“二夫人这脾气性情我喜欢,二夫人,青鸾呢,是要做女皇的,青鸾若做了女皇,我做兵马大元帅,二夫人便做户部尚书。”
二夫人爽快说好,珍珠挤了过来,“我呢我呢?”金定拍一拍她肩头,“珍珠就是青鸾身旁的掌印太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珍珠拊掌说好,“到时候,你们都得看我的脸色。”
四人相对哈哈笑起来,二夫人道,“别叫我二夫人,叫我玉奴,我虽年长,我们做个忘年之交。”
四人交谈投机,在马车中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已晚,马车徐徐停下,青鸾揭开车帘,石头坐在车辕上,宽阔的背对着她们,头也不回说道,“玉奴,就在这家客栈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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