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2 / 4)
低语……
听到凌欣对柴瑞说的话,贺云鸿知道柴瑞能过这个关口了,他心中一松——他就知道她是可以被依赖的!可是她还是不懂他!各种压抑和伤感迸发,他尽情流泪,无声大哭。
等到心情平复了些,贺云鸿才抬起头。他与凌欣近在咫尺,一下就看到凌欣皱眉痛苦的神情,他以为她只是腿疼,见她要站起来,正迟疑着是否该伸手扶她一把,却见凌欣眼睛突然闭上,直直地倒下。贺云鸿哪能让凌欣摔到地上,忙奋力张开双臂,一把将凌欣抱住,又顺势让凌欣躺到了自己腿上。他身上剧痛,可是他马上就注意到凌欣的鼻子里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贺云鸿吓得摇晃凌欣,但是凌欣眼睛没有睁开。贺云鸿胸中一紧——他又害了她!那时在夏贵妃身边,他拉她的手写字,结果她出了城!现在他让她来,她怎么死了?!他昨日失血过多,本就已经疲惫不堪,方才又一场悲哭,此时一口气没喘过来,抱着凌欣就昏了过去,头垂下,靠在了凌欣的额上……
柴瑞就在旁边,见状急忙蹲下:“云弟!姐姐!”
孤独客本来跪在后面,急忙膝行几步,叫道:“姐儿!贺侍郎!”他给凌欣号了下脉说:“别慌!她脑袋受了伤,这样流出些淤血,好得快!”他扶起贺云鸿的上身,点了贺云鸿几处穴位,贺云鸿慢慢睁眼醒了过来。孤独客忙对他说:“别急!她只是昏过去了,流血反有益处!”
柴瑞也伸手摇着贺云鸿的肩膀说:“云弟!姐姐没事!”
贺云鸿脸色如纸,看着柴瑞无力地透出口气,泪水流了下来。
柴瑞再次流泪:“云弟,没事……没事就好啊……”他抱了贺云鸿的两肩,两个人对着哭泣。
姜氏挪过来,掏出手巾,哭着为凌欣抹去鼻血,可越抹越多,凌欣的血顺着下巴,流入了脖子,流到了贺云鸿的衣服上。
姜氏问孤独客:“郎中,真的无事?”
孤独客又号凌欣的脉:“无事,我不给她止血,多流些吧。”
柴瑞扶着贺云鸿的肩膀又哭了会儿,感到了贺云鸿沉重地依着他的手臂,冷静了些,他用袖子擦脸,深吸了口气,对贺云鸿说:“云弟,你伤未好,一定累了。”他扶着贺云鸿依在床边,自己站了起来,将姜氏也扶起,说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余公公早看到了情景,出去吩咐了,片刻后进来几个太监,搭进来一条春凳,将凌欣抬上了春凳,姜氏说:“给姐姐盖上被子。”余公公应了,有人拿来锦被,给凌欣盖了,将她抬了出去。
柴瑞弯身将贺云鸿搀了起来,贺云鸿的衣服前襟下摆,有大片的血迹。柴瑞扶着他慢慢地走出了内室的门,屋子里的人们惊讶地看贺云鸿。柴瑞说道:“让担架进来吧。”然后对贺云鸿说:“云弟,你先去睡会儿,今夜后,会有许多事……”他几乎又要哭,可是咬牙忍了下来。
贺云鸿也流泪,点了点头,太监们抬了担架进来,贺云鸿躺了下来,柴瑞对从内室出来的孤独客做了个手势,孤独客行礼,忙跟着担架走了——他方才把皇帝按住了,这个时候该赶快走!
屋中虽然站满了人,可是很安静,赵震马光等都紧张地看柴瑞。柴瑞站在屋中,良久不语。
姜氏对柴瑞行礼:“请容妾身陪陛下去用些饭,陛下已经一日夜未用餐食。”
柴瑞看向里间:“我想……”
余公公对姜氏点了下头,姜氏低着头小声对柴瑞说:“康王来了,还有公主驸马们,他们怎么都该向父皇告个别……”
柴瑞半天没说话,大家也都不出声。终于,柴瑞颤着声音对姜氏说:“好……就听,就听你的。”他对赵震和马光说:“去宣人入宫,发丧吧。”
赵震和马光紧绷的神情和缓了,忙行礼领命,出了门。
柴瑞扶了下姜氏,姜氏感激地含泪躬身,与柴瑞走出了寝宫。
片刻后,宫中发丧,报丧的钟声从皇城传出。
虽然不是皇帝驾崩,可是毕竟这位太上皇一个月前还是皇帝,大家又都知道当今皇帝与父亲情厚,满城豪门高第尽皆举孝,形如国丧。
太平侯府也挂了白幡,太平侯孙刚黎明就换了丧服,准备进宫吊唁。
孙承泰也穿了白衣,到了正堂,孙刚摇头说:“你就不要去了。”
孙承泰想起过去勇王对他的教训,脸上有些讪然。孙刚叹了口气,说道:“太上皇一出殡,我就会上书,请换世子。”
孙承泰虽然已有猜测,可是听父亲这么讲出来,还是一愣,过了一会儿,难受地哭起来。
孙刚无奈地说道:“如今是乱世,不似往常,我府的世子要有武力,有担当,我会请封承功为世子。”
孙承泰哭着行了礼离开了。
孙刚为他难受了片刻,摇头叹气:这事必须如此!新帝柴瑞,鲜少与人结怨,过去只教训过一个人——就是让人打过孙承泰!这种情形,怎么还能让孙承泰承爵?不过也好,正好趁这机会让孙承功接了担子吧,北朝还围着城,日后生死未卜,谁知道会是如何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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