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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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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欣一整天都在城中的作坊中忙碌,中间她抽时间去了趟诚心玉店,嘱咐那些山寨弟弟们次日行动的要点。又去了次演武场,与明日要出城的领队者又碰了一下面,再说了些次日的步骤。大家告别时都说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城门见了。

凌欣回到宫中已经是二更天,她遵循自己给别人的指示,洗了个澡,吃了饭,就赶快睡觉。次日是拼体力的活儿,她可得养足了精神。自从那次死亡后,凌欣对死亡本身已然没有了恐惧,就像曾经走过了一扇门,对那门不再惧怕。何况,她觉得这次她的准备和充足,自己不该有什么危险,就是有事,只希望这次在门后等着她的,因为她这么多年有意识的努力,会比上次美好许多。

杜方等人再次出城,给那边给押解的百姓送去了些匕首之类的武器,也都在三更天回城,为次日养精蓄锐。

贺云鸿虚脱了一般,躺到了时近午夜。孤独客来了,给贺云鸿换了药,强迫他吃了药,喝了浓稠的汤汁,又被扎了一通针。孤独客说他太耗心神,再次不告诉他就扎了他的睡穴。见贺云鸿睡着了,孤独客才离开,觉得照贺云鸿在大殿中睡觉的劲头,贺云鸿怎么也该睡到天亮。

可是贺云鸿也就睡了一个时辰,就在夜静更深之时又睁开了眼睛。他的屋中生着火龙,温暖而安谧,窗外的夜空圆月高悬,月光将宫窗照得白亮亮的。贺云鸿躺在枕上看着窗户,回想着凌欣信中的话语,以及凌欣得到了蒋旭图的消息后,在大厅中,对他不看一眼的彻底忽视,心中酸甜苦辣,真是无法细辨。此时此刻,他刑伤未愈,而凌欣在几个时辰后就要出城拼杀,相亲相爱的夫妻该是分分秒秒相伴不离,可他们两人,却两处不知对方何在,都在孤独中黯然神伤,只有窗外寒夜一轮明月同照……

贺云鸿终于起身,睡在屋中矮榻上的雨石自然也醒了,起来点了灯,给贺云鸿披衣,睡意沉重地问:“公子……想要喝什么……”

贺云鸿胃里还留着那些药,不想吃喝,摇头,指了指放在床脚的小几。雨石将小几搬过来,放在了贺云鸿的身前,贺云鸿做了个写字的手势,雨石忙去给贺云鸿拿了笔墨纸砚,自己歪坐在床边给他磨墨,可是墨磨好了,坐在床上的贺云鸿却迟迟没有拿起笔。

他若还是以蒋旭图的身份与凌欣交流,凌欣就总不会注意到贺云鸿。而他需要凌欣接受自己,不是那个虚幻的人物。只要凌欣不对贺云鸿生起强烈的好感,贺云鸿就不愿与她相认。贺云鸿一想到捅破身份,凌欣会看向他的鄙夷目光,就有种想死的感觉。他宁可隐忍如此,也不愿冒险去坦白,免得凌欣愤然而去。

可是此时,凌欣就要出城了,他已经没有时间调节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柴瑞说夏贵妃托了梦,可是万一梦只是梦,和现实无关呢?万一她遭遇危险呢?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时,在心中对蒋旭图也生疑疏远,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在全心喜欢着她,为了她,可以放弃生命……

贺云鸿长叹了口气,终于用左手提笔,慢慢写:“欣妹如唔,我因伤不能见君,深感歉憾。我对君无任何指摘,望君莫过多虑。君此去,一定要平安归来,我未忘鸳盟,愿与君永结燕好,同生共死,无论此生彼岸,相伴恒远。”他没有落蒋旭图的名字,只按了那个小印。

写完,贺云鸿觉得既轻松又酸楚。他将信封好,才让雨石撤了床几,又躺下,睁眼等到了四更就起身了。他示意雨石从匣子里取出了玉竹簪,给他簪在了头上。狱中的斗篷已经被洗净了,可是没有缝补好,他让雨石帮他系在了肩膀和上身处,然后在外面穿了厚厚的深蓝色外衣,最后披了灰鼠皮的披风。

贺云鸿往柴瑞那里去时,天还没有亮。可到了柴瑞的寝宫,他被雨石和寿昌扶下宫辇,走入侧殿时,柴瑞已经在等着他了。柴瑞梳理得干净,新刮了脸,一身皇帝正装——金黄色外袍,绣得蟠龙满身,有种浑身发亮的感觉。他情绪振奋昂扬,没有了哀伤的样子。

皇后姜氏他旁边,也是全套礼服,可两眼肿得桃子一般,几乎睁不开。

贺云鸿行礼,柴瑞示意了一下摆了早餐的桌子,贺云鸿慢慢地走了过去,扶着桌子站着,等柴瑞坐了,自己才缓缓地坐下,姜氏亲自为柴瑞拿起筷子,双手捧给了柴瑞。

柴瑞对姜氏说:“我说了多少次了,母妃托了梦,我肯定会回来的。”

姜氏含泪笑着:“那是自然,妾……妾身……今天一定在宫里……备好宴席给……陛下……”

柴瑞给贺云鸿盛了一碗米糊,说道:“这是昨天我问了孤独郎中,孤独郎中说你能吃的,米都碾碎了,我觉得不够,还让他们将肉末也弄碎了放了进去,你该是能用的。”

贺云鸿双手接了,柴瑞又递来了一支小玉管,说道:“我让人去库里找的,他们说是从个玉雕上弄下来的,比芦管要好。”贺云鸿又接过,眼中闪光,忙低头慢慢地用食。

柴瑞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看他,自己开始用饭,很快就吃完了。

姜氏说:“我让人去叫皇儿了。”

柴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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