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3 / 4)
秘密。
但是这信里说,人人都有佛心,谁也不能否定这心之根本。既然她有了菩提心的念头,那么就已经证明她心中的灯亮了。这一点灯光,就能照亮所有的黑暗!哪怕她心中光明和黑暗此时共存着,假以时日,光明必胜!她不必担忧了!
善意一起,就有善事,而行一事,就胜过百千言语和念头!她只需继续做好事就行了,能有功德……
就是她的脾气不好,蒋旭图也说怒气只是外形,最重要的是修心,也就是说,心好了,脾气自然好了……
桩桩件件,如此简单,如此明白。
这些话,解开了凌欣的心结:她也许只是在表演,也许没有做到全心全意,那又有什么?只要她别忘了菩提利他之心,一灯破千室之暗——万事大吉!修行是一辈子的事,别急。
凌欣将这段文字反复细读,直到完全记在了心中。这位蒋旭图从“信友”,一步登天,变成了“知音”!她再想象他的模样时,他可就不是跟诸葛亮那样长着胡子了,而是个思想敏锐的学霸级书生,谦谦君子,有点像……贺云鸿的反面!亲善友好,总是微笑着!绝不是高傲冷漠……
她突然珍惜起那块香墨,怕用光了屋中就没有了香气。就去要了雷参将的墨,来给蒋旭图回信。
本着感激就要道谢的原则,凌欣给蒋旭图回信,“兄长如唔,你不知道你的信让我多么感激!你的信卸下了我心中一个大包裹,我明白了,人不该专注自身的黑暗,而该坚信佛心。就如世上所有的事情,邪不压正,只是需要一个过程。我也同意兄长所说,我的确是因幼年失怙,无法释怀。我太纠结那时发生的事情,无形中就停留在了那个孩童的境地里。”……
凌欣突然停笔,心有所动——她伤在童年,停在了童年,她的心里,有一个情感的小孩,没能得到爱的满足,所以无法长大。这个孩子任性而愤怒,要求别人对自己无限爱护可却无力去爱他人。她跳着脚大声疾呼:爱我!爱我呀!不爱我的,就是坏人!……这样的一个孩子,可能假装是个大姐姐,但不可能是个妻子。
她反反复复地在砚台中浸笔……她怎么才能让这个孩子长大呢?这世界,没有人有呵护她的义务!最该关爱她的人,早已消失。一个被遗落在了人生荒原的孩子,踟蹰行在漫漫的路上。那些对健康成长起来的人不会造成创痛的打击,这个孩子的心都会感到疼。她紧抱着双臂拥抱着自己,却无法感到暖意,她总想着去寻找能无条件地爱自己的人,来代替那不曾如此爱过自己的父母……
凌欣下意识地落笔:“我发现我过去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伤在哪里,该如何治疗自己……
不能说这些吧?凌欣忙停了笔,她看看自己写的,这该是日记才对……
凌欣放下笔,拿起蒋旭图的白帛再看:……君只需牢记此心,红尘种种,都不会再伤君之根本……诸业烦恼种种暗障,悉能除尽……
这是积极的鼓励,她怕什么呢?凌欣重提笔写道:“需要如何完善自己。抱歉,这些个人的感慨,兄长若是觉得无关,不必多看。我这里的情形很好,邹古板派来了工匠们已经开始冶炼……”她写了些金矿的进程。
该结尾时,凌欣的心情变得好了:她认识了到自己脆弱的本质,虽然残缺,可比混沌不觉要好。这些年她与那么多孩子相处,她明白对幼小的孩子,不能苛责。一味的自我批判,并不能真的让她日后有所改变。若只是表面的忍让,压抑的怒火,早晚还是要爆发出来。她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要让心中的小孩感到安全。她再感到痛苦和愤怒时,要对自己说:好啦好啦,我们不生气了,我们长大吧!长大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别担心,就是没有了别人,你还有我……
就像她哄那些孩子一样,她需要哄自己,她要对自己说那些她想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话。
凌欣觉得豁然开朗,她的未来有了希望——她将学会游泳。
她深吸了口气,想到以前信尾时说过了落霞峰的景色,那这里也再来段风景描写,就写道:“昨夜我回来时,山下一片漆黑,我在半山间,仰头见无数星斗,如拱般布满苍穹,真是明灿如晶莹,又加银河横跨夜空,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我想起一个叫康德的人,在他的墓碑上写过,‘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深深地景仰,一个是我们头上的璀璨星空,另一个是我们内心的崇高道德法则。’这一外一内对应而言,都是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可我被这星空感动,即使知道我是个连自己的坏脾气都不能控制的俗人,可还是希望对那样的美好永怀向往之心。欣妹笔。”
她落了日期,大为舒畅:这才是真的通信,高层次,高姿态!以前写的那些,都是商业计划书!
半月后,贺云鸿初接到凌欣的信时,鼻下一闻,就皱了眉头,可是接着,却眉头展开,微微一笑——她不用香墨,想来是舍不得了?那墨的香气独特,早晚会有人告诉她那墨珍贵到什么程度。
这封信果然没让他失望,虽然凌欣谈及自己,只有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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